地道中亮起昏黄的烛光,店家走在最前面,桃花眼在中我在最后。开 心 文 学 我暗自把毒药洒在路过的地方。
也许我会遭到报应吧,因为只要愿意打乱计划是可以救那个善良的老爹的。但我只是在他身上放了解药,不至于在他逃进地道时候被我的毒药毒死而已,并没有去选择救他。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豪无所求的用生命保护刚保护认识不久的人,我理解不了,更做不到。
店老板停下,给了我们一根蜡烛:“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顺着通道一直走就可以进入林子里,好自为之吧。”
“谢谢。”我没有再有多余的话,接过蜡烛,拉着桃花眼就走。这个才是正常的人,危险的时候最先保护的本来就该是自己,哪怕是牺牲点周围不相干的人。
桃花眼在旁边咯咯的笑,在狭窄的通道里听起来诡异又阴森。他应该也很清楚吧?从店老板背后的位置传来的丝丝风意,那里应该有另一个更安全的出口。
走得远了我便放开桃花眼,扔了碍事的蜡烛,在黑黢黢七拐八拐的通道里狂奔,并没有管他是不是有跟上。
终于出了甬道,推开那块靠得并不严实的青石板,便有光线射进来。如店老板说的,我们正处在堆了厚厚树叶的森林里。在闪电霹雳的衬托下,那些百年大树张牙舞爪的摇曳身姿更添危险的味道。
我刚踏出通道,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了回去一屁股坐到地上。一道霹雳带着令人震撼的力量打在我刚才站的地方,清晰的电流吱吱的窜过潮湿的落叶,一种烧焦的味道弥漫。
衣服里的某物使劲的朝里面钻,尖利的爪子扣住我的肉,疼得我跳起来:“喂喂,好痛,停下来!不然我就扔了你!”
小雪瑟瑟地从我的前襟钻出一个头,两只豌豆大的黑眼睛看了看刚才的位置,吓得一个哆嗦。她转过头就用那尖利的牙齿咬住我的衣服磨蹭,双眼闪烁,无声的控诉:“你走路也要看着点啊,我的命可是在你手上,你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如此云云。
桃花眼的帽子不知在什么时候落下,露出那张非男非女的脸,即使是在这种状况下依旧晃了我的眼。但那种看好戏的样子却让我心头一阵无名火,显然我没有向刚才拉了我一把的“救命恩人”发火的立场,但是他难道就没有更好点的救人方法了?我屁股又不是牛皮做的,经得起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摧残么?
那股火带着着痛意直接烧断了我脆弱的理智神经。我直接跳到刚才被雷劈的地方叉着腰指着天骂:“你大爷的,眼睛长哪里了?不能看着点劈啊?要是真劈到我了,我一定……”让魔帝的老爹灭了你全家!后面半截被我吞了下去。
像是听到我的话,怒发冲冠。一道白光亮起从半空连到前方不远处,随之“轰隆,噼啦”的炸雷亮着白光砸下来,震得地面也颤抖起来。离我仅有几米远的一颗百年大树从中间被劈开,轰隆一声倒下。里面一条冒着烟的巨蟒虚软的滑了出来,抽了两抽就没动静了。
小雪哧溜一下从我衣服里面钻出去跑到桃花眼肩膀上站着,张牙舞爪吱吱喳喳的,就算不懂动物的语言也知道他在说:“你想害死我啊”这样什么什么的。
像是达到目的一般,雷声也由近及远,像只巨兽般缓慢的离去。
我的妈呀,我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我刚才鬼上身了,怎么会做出这么脱线的事情?刚才那个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要是那雷一个没长眼真的砸我身上,我不是就直接去阎罗殿报道了?大概连呼唤夏剑那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都省下了,那才是真的算是见识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桃花眼似笑非笑,“善良”的提醒:“擦擦吧,冷汗把易容都毁了。”
我回神,意识到大概是冷汗把我那黝黑的妆容毁了。于是眨巴眨巴眼,装处道:“俺娘说,女孩子在外面,太漂亮不安全。”
桃花眼“噗哧”笑出来:“你何必在我面前装。”
装你大爷,我跟你很熟吗?
我瞬间冷了脸,拍拍屁股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嗨,那只!”我指着他肩膀上的球状物,“作为报恩,那只送给你了。”
终于干净了,我提起包袱拍拍,头也不想回,走人。
瞬间,一红色不明物体“嗖”的窜上我的肩膀,巴着我的衣服又抓又咬又撕又啃的。我毫不怜惜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扔出去,红影一闪,它又跳回的肩膀。
“这是谁家的?死开!”我再次扯住它的尾巴,它死死的扒住我的衣服,我侧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它。
只一瞬间,那凶横的咧着牙齿的表情变得极度委屈,眼睛像是真的要挤出眼泪来,望着我无声的控诉:“你不要我了,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了……”
“追上来了。”手臂被拉扯,身体没有自主权的被桃花眼带着向前奔跑。
真的假的?我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球状物趁机钻进我的衣服里,被雨水打湿的皮毛冰凉的触感安静的贴着身体,传达着不愿被抛弃的感情。我自心底叹了口气,还是由着它去吧。
雨渐渐小了下来,从树叶上滴下来的水还是把衣服浸了个透。天逐渐放亮,但也因为要到傍晚,在密布参天大树的林子里,视线并不开阔。
我甩开桃花眼的手,反应迟钝的问道:“喂,又不是追我,你拉着我跑什么?”
他回头一笑,不管不顾的拉住我的手:“一个人死多没意思。”
我叉,他哪里跟我像了?我是这种人吗?我才不是这种人!
桃花眼终于停下,蹲在边上玩水:“好凉快啊!你也来玩玩。”
玩你个死人头!
我们逃命的时候,面前不偏不倚的横着这条说宽不宽说窄不窄的河。目测那个距离,我得出结论:最近我肯定得罪了哪路神仙,还是超小气超记仇的那种。疯狗的叫声已经隐隐约约听得见了。真不知道这些狗是什么品种,这么大的雨还能闻得到味道。
我捂住跳痛的太阳穴,在这种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终极状态下,你说,难道我该要学项羽自刎以谢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