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桃花眼身上被放了什么特殊的可以让这些狗追踪到的东西?比如武侠小说里面那什么千里追魂香之类?
桃花看到我的眼神,立马站起来防备似的后退一步:“喂喂,你这样看着人,让人感觉很危险。 ”
这样想想也不是不可能,你不是靠着味道追踪吗,只要让那些狗闻不到味道就对了吧?不管用什么方法,总好过被这桃花眼拉着乱窜来得靠谱。说做就做,我对着桃花眼道:“把鞋子脱了。”我打开包袱,把那些瓶瓶罐罐的家当都拿出来却看见他没动,没好气的催促,“看什么看,快点。”
桃花眼嘴里嘟嘟囔囔了几句,懒懒散散的脱了靴子。
懒得去追究他到底说了什么,反正说得那么小声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话。我捏着鼻子把粉末倒进一只靴子里面,扔在岸这边。另一只沁湿使劲扔到河对岸的灌木丛里。
我从河里搬了块有孔有缝的石头,把包袱里的毒药不要钱的倒到孔缝里面,头也没抬:“把衣服也脱了。”我这头都做完了抬头看见他还没动,少不得一顿咆哮:“生死关头,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又不是说全部脱了,真是的。不顾他朝后退了几步,我走上去干脆的扒下罩在他身上的老爹的斗篷。他比我高不了多少,那件过于宽大斗篷挂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所以我轻松的完成了那个动作。
我石化当场,一阵风吹过来,挂在我手上润湿的衣服没有动摇多少。从树上落下的水滴,啪嗒啪嗒的打在他紧致的皮肤上,飞溅几许后顺流而下。
他愣了一下,然后挑着眉抄起双手看着我,像是在说:“这么想看就让你看。”
他他他……他里面什么也没穿?!关键的还不是这个,关键的是,他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带着暧昧颜色的痕迹,密布在白皙的颈上,胸口。那颜色并不统一,有深有浅。暗红的,青紫的,可以想象战况的激烈程度。
我眼神不受控制的朝下移去,一抹赤红浸透粗糙的纱布横在腰际,经过之前的奔跑拉扯那抹赤红还在随着呼吸的动作不断扩大。但这样的血腥并没有丝毫恐怖的效果,反而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妖艳,蛊惑人心。
“咳咳……”一口口水滑倒喉咙,没来得及咽下,呛得我猛的咳起来。也正是这样多少拉回些游离在外魂魄。我转过身撇开眼,有些尴尬,“那个,咳咳那个流血了。”
他似笑非笑的缓慢靠过来,凑到我的耳边。感觉自己耳坠被含住,我身体一僵,咳嗽生生的止住。突而他牙齿相碰,传来一阵惊痛,我想要撤,他却不松口。
他温热的气息随着故意放低的暧昧话语不可阻挡的钻进我耳朵:“你觉得那个老头会舍身救我,原因是什么?”
我一震,疯狂跳动的心迅速冷却下来。脑中随之窜过千百种可能,每一种都和这具美丽的身体以及上面的痕迹联系起来。那画面狰狞恶心,脑海中那个慈祥的笑也只剩下讽刺。
我深吸一口气,闭眼,朝前走了一步拉开距离。我并没有回头看他:“原因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你这身(痕迹)并不是这两天留下的。”
我听见他笑了笑,讽刺:“真不知道你这种人也会相信别人是善良的啊。呵,照你希望的去想吧,也许这样会轻松些。”
我一怔,是啊,我明明就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纯粹善良的人存在,跟现在自己的说法不是自相矛盾?难道我在潜意识还是希望那是真的?
这个人果然是很讨厌!
我脱下被淋湿的外套扔给他:“聊胜于无,你先将就穿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从你第一句话开始,就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的样子。”
我把从他身上脱下来的斗篷裹在石头上拴紧,沉入河底。幸好河水浑浊,应该能拖些时候。做完这些,我也没有听到我刚才问出的问题的答案,反正也没有真想问出什么,也就没在意。
我包袱里面的毒药没剩多少了,要是王伟知道我这样用他的心血,指不定怎样肉痛呢。本来谨慎起见我是不应该用王伟制的药,但这次出门本就没有准备,虽然在甩掉穆燕的时候多少买了些,只是太普通的药怕是根本就不能对付这些追兵。如果王伟或者天下第一庄跟秦府有联系……
我看向那被大树遮蔽的天空,叹了口气,现在想这些也于事无补。
顺流而下,河水淹没了小腿,不能走得太快,但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消灭气息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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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条狗疯狂的朝着河水吠叫,马匹嘶鸣,追来的七人两骑在河边停下脚步。
一个干瘦的喽啰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的靴子对着马匹上的一人献宝道:“头儿,到了这里(气息)就断了。确定鞋子是他的。”
被成为“头儿”的络腮胡子眼窝深陷,给人一种阴戾残暴的印象:“给我搜!两个人到河对岸,其余人下水给我搜。”
“是。”
几分钟过后。
对岸一个牵着狗的人朝这边高喊:“找到一只鞋子。”
又一个人从河里冒出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喊道:“找到一件衣服。”
四条狗和七个人围成一圈看着地上找到的七零八落的东西,络腮胡子深陷的眼窝更显阴冷暴戾。
忽然一条狗急速喘息,鼻子中流出几滴血,它疯狂打转,狂奔跳跃。
干瘦男人拉不住发狂的狗:“头儿,‘狮子’样子不太对。”
几条狗陆续开始发狂,最先的那只猛地朝树上撞去,脑浆崩裂,惨不忍睹。其他几条也未见好过,朝自己身边的人攻击,一时间人仰马翻,场面有些混乱。
之前拿过鞋子和衣服的人手掌青紫,惊恐出声:“有毒!”
络腮胡子眼神一深,提起大刀驱动坐骑。一阵乱砍,一时间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头儿……”险险避过要害的干瘦男人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仰望马上的人,“你……”
络腮胡子一刀没入那人胸膛:“受了伤的人跟死了没区别!一群没用的东西!”
那人瞬间断了气。络腮胡子抽出钢刀,从怀里摸出白绢擦了刀上的血迹,扔到唯一没被他杀掉的人脸上:“收拾一下。”
那人稍微动了动头,闪过那块带着人血的秽物。他眼中看不到任何起伏,却阴冷异常。他把尸体堆成一堆,翻出剑花。待剑回鞘时,地上也只剩分不清部位的肉块了。他往上面撒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火折子落下的瞬间,窜出人多高的蓝色火焰。
“吁——”络腮胡子手放在嘴边一声长啸,只见一头灰褐色的鹰以相当的速度呼啸而来,直直落在络腮胡子的身上。强健的爪子抓住他的肩膀后,收拢了巨大的翅膀。络腮胡子冷笑:“以为少了几条狗就没办法了?未免也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