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了什么神通给你看？”墨萝问道：“你对他这样死心塌地？”

楚化云忽然就不说话了，看着墨萝忽然低低地笑出声，逐渐变为狂笑道：“他和我是一路人！只有他能给我我想要的生活。”

“他说他能让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让我做人族的首领！”

不苟言笑的白瑜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他说道：“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兑现诺言？”

灰袍人的野心是整个世界，他在各个种族渗透自己的力量，拉帮结派找自己的同伴或是追随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统领整个大陆，所有的生灵都要由他来摆布。

包括这时候与他同一阵营的这些人。

他不像白瑜，是因为自己能力或者说性格的原因，不需要那些欠债人对他全都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灰袍人对身边的人要求定是必须对他忠心不二的，若是稍有差池他宁可杀了自己的左膀右臂都不会让别人从他手上占到一丁点便宜。

“灰袍人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道士，仅仅凭着你给的神通就做到了现在人族国师的位置，辅佐人族大事，还能左右朝野，他那样的人若是真想害我，为何还要给我许诺？”楚化云越说越激动，白瑜索性解除了冰雪元素的禁锢。

失去圣剑的楚化云在墨萝和白瑜这种级别的强者面前就是自杀都做不到，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他如今就是一个普通人。

而楚化云滔滔不绝地解释，是想争取时间的同时，引起墨萝或者白瑜的同情，从而得到圣剑。

“他甚至还帮我报了仇。”楚化云坐在地上，湿透的衣衫狼狈不堪地贴在身上。

墨萝蹙眉道：“仇人？”

武林盟主楚化云，出名的老好人，从来没有与任何人结怨，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和一个主动出来做调节工作，稳定江湖局势的高手为敌。

在墨萝看来他当是没有仇人的。

但是有个想法划过墨萝的心头，她惊讶地捂住了嘴，看向楚华云。之前和白瑜初到这里地时候，她同楚化云叙旧，问起了楚伯父和楚伯母。

他说家里走水，前几年烧干净了，就他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楚伯父到底是你父亲。”墨萝喉咙干涩道：“你却找人杀了他们所有人？”

“父亲？”楚化云看着墨萝苦笑道：“你知道的，你见过那个人，你还被他吓哭过。”

那是许久以前了，楚家和墨家交好，墨萝过年的时候和爷爷一起去楚家玩。楚化云带她去书房，给她看楚家的兵器谱和剑谱。

后来他听见父亲的声音，便把墨萝推到书架后，跟她藏在那里。父亲拖着母亲进了书房，打骂的声音不绝于耳，墨萝当时年纪不大，只会哭。

一出声就被楚化云捂住了嘴巴，接着他自己就冲了出去，为了护着根本不爱他的母亲，他在残破的杂物间带着重伤，靠着红花油熬了一个月。

他母亲是所谓花蛇，是青楼女子假意与人情投意合，诱使良人帮她赎身之后，再找机会逃回到下一个青楼，重新贩卖自己一次。

但是他父亲不是好惹的良人，母亲的逃跑计划到死都没有成功过。

有时候他觉得是父亲对不起母亲，若不是他总是打骂母亲，母亲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但父亲固然不该，母亲也有她的错。

不过他的心情向来就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他在楚家活得猪狗不如。

终于几年前，侥幸在白瑜那里拿到圣剑，还被同父异母的弟弟们抢走了。

突然降临的天火，还有里面走出的灰袍男人，对他来说就是神兵天降。那一刻他有预感自己要转运了，于是灰袍人很快就将他说服，加入了坑害白瑜的队伍。

他在灰袍人的帮助下，丢弃过往，坐上了能将各路江湖人统一的位置。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嘲笑我了。”楚化云还在笑，墨萝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仿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白瑜一直没有打断楚化云的话，他除了那把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在楚家。不在楚化云手上，而是他几代祖宗手上。

“去他家。”白瑜拍了下墨萝的肩膀说道：“我们去找个东西。”

墨萝立马就明白过来他指的是楚家原来的地方，在楚化云口中那个被烧掉的房子。

两人正准备离开，墨萝忽然被楚化云抓住了脚踝，一并带去了楚家老宅。

楚家的建筑风格像极了庙堂，如今佛去香火空，狼藉一片。白瑜挑开烧的乌黑的门帘，走进了内堂。

“哥哥要找什么？”她自认对这地方还是很熟的，小时候和楚化云经常在这栋大宅子里乱窜。

白瑜打量了一会儿内堂过高的屋顶，看向墨萝道：“这栋建筑可是你的祖先帮着一起修的？”

墨家既与楚家较好，楚家这么别致的宅邸，绝不会少了墨家的手笔。

果然墨萝点了点头，想起楚化云便转头想看看那人如何了，结果楚化云又没了人影。

“随他去。”白瑜示意不打紧，他们一会儿还要借助楚化云身上的一些东西，才能拿到白瑜想要的东西。

楚家有本祖传的剑谱，楚化云无论怎么学都落后自家其他兄弟一大截，久而久之就自暴自弃了，反正自己爹娘也不管，他便开始怨天尤人，最后踏上了寻找捷径的路。有了圣剑之后就 更不用耍那套古朴又难练的剑法了。

可是那本剑谱是楚家的宝藏，是他们祖先留给他们最重要的东西之一。白瑜对此很感兴趣，他自己就是宝藏收集爱好者，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大一个洞府的宝藏。

没有人天生就能神通广大了，白瑜也只不过是起点比别人高一些而已，有今天他也并非全无付出。

“带我去他们家的书房。”白瑜看着墨萝说道。

墨萝凭借着过去的记忆，带着白瑜穿过烧的光秃秃的房梁和走廊，最后走到了书房。他们身后一直有个声音在不紧不慢地跟着，墨萝实在忍不了那人畏畏缩缩地样子，开口说道：“你出来吧，早就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