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像是被惹怒了一般说道：“当年那群人族就是这样屠杀我族，如今你也这么说？”

“你的能力并不来源于你，我可有说错？”白瑜毫不避讳地说道：“我让你们不要显露锋芒，你不听，如今还助纣为虐。”

“我真是看错你了。”

白袍子忽然不说话了，看着白瑜缓缓掩面，放下手后的那张脸上的笑容渐渐有些委屈。“你从来就只心疼艾萨斯，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是不是？”白袍子的翅膀渐渐收拢在身后，身上的光都减弱了不少。

白瑜心里不好过，看着他没接话，白袍子朝他走来他也不躲闪。

硕大的翅膀罩住他们二人，白瑜轻拍着他的背，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一把刀捅穿了他的腹部，血融入雨水流入地下，洁白的翅膀上溅上了部分血渍。

关于今天的事，吉尔很久以前就和白瑜提过了。

白瑜的运势太强，会影响到包括吉尔自己在内很多魔神的未来，所以他不得不去接近白瑜。好在白瑜没有传闻中那么难以接近，吉尔也并不打算和白瑜做朋友，他只是和白瑜认识了一下便开始了他的长时间观察。

直到白瑜有次离开回来后他才不得不和白瑜透露了一些关于他命中劫难的事。

和他才救下的两个天族有关。

吉尔那次几乎是说一句话吐一口血，他的能力还不够泄露天机的资格，但他宁愿牺牲自己暂时的生命，去换更长久的生命。

白瑜却是将信将疑，尽管之前认识吉尔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个对自己没有恶意。

魔神之间没有信任，吉尔的话他听了半句扔了半句。

白瑜当时在人族游历，正赶上人族处刑那些长着翅膀的人。知道前因后果的白瑜觉得这件事简直匪夷所思，于是便去了当时天族们生活的地方想救她们。

然而他们中很多从出生开始就被洗脑要在这个地方侍奉人族供养的神到死，就算人族对他们施行屠杀，他们也要在这里为人族祈福。

白瑜到的时候他们正坐在熊熊燃烧的大火里吟唱圣经，这个快要烧焦的地方仿佛能隔绝一切恶意，这些长着翅膀的普通人有翅膀却不用来逃跑，大火将漂亮洁白的羽毛烧得一根都不剩。

面对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的天族，白瑜选择带走了一个母亲才被房梁砸死不久的小孩，整个房间也只有这个小孩是当时的白瑜可能成功将他带出去的了。

后来他又在街上听见有个僻静的小巷子里有咕咕咕的声音，有的天族会发出这种声音，白瑜便又走了过去，看见一个约有五岁左右的黑发小男孩站在那里，他的背后有一对硕大的黑色翅膀。

他就将他也带离了人族的领地。

这片大陆很大，有很多没有族群生活的地方，并不是这些地方不适合族群生活，而是大多数现存的族群都是群居，他们没必要放着已经开发到一定地步的土地不要，去远方开荒。

魔族除外。

吉尔在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小领地，白瑜将两个孩子带进了吉尔曾经邀请他一起饮酒过的一个小领地。

可是带了孩子来他也不会养育，但考虑道已经有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于是他便想着让他们互相照顾就行了。

自己已经给了他们能活下去的机会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吧。

于是教给那个五岁有黑翅膀的小孩生存下去的放法，这个地方没有天敌，他们光是靠吃果子就足够过活了。

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原本是吉尔留着给自己死后埋自己用的，但后来白瑜开口向他征用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那时候白瑜并没有告诉他，他在那个森林中养了两个小孩。

白瑜时不时会去看看那两个孩子，也不是关心，只是有时候路过会去看看。名字也是那时候给起的，白色的叫白夜，黑色翅膀那个叫艾萨斯。

名字没有任何含义，白瑜只是想给他们一个称谓而已，他准那两个孩子叫自己大名。

他没想到那两个孩子会因为区区一个称谓问题产生矛盾。

吉尔听说他养了两个小孩在本该是自己墓地的地方的时候心里一沉，面上却不显，硬是要去看看。

就是那一天，吉尔最终告诉了白瑜那两个孩子中白色的那个留不得，他今后会害死白瑜，为此吉尔折寿了十来年。若不赔上这十来年，他的生命就会比别的魔族少一百来年，他认为这是桩划算的买卖。

他没想到白瑜居然迟疑了，但虽然迟疑了，白瑜还是将白夜带去了附近的山洞，说要自己解决白夜。

吉尔和艾萨斯隔着老远都能听见白夜的声音坠落悬崖。

很可笑的处刑，白瑜将白夜推下了悬崖，尽管他们有翅膀，但他们从不试图用它去飞行，白瑜也没有教过他，白夜就这样直直地下坠，他用翅膀将自己裹起来，最终掉下了山。

吉尔觉得白夜可能没有死，一直催促让白瑜去验证。

白瑜没有，他就像忘了这个地方一样，再也没来过。

留下来的艾萨斯亲眼看见了白夜的下场，他以为是白瑜在替他出气，快活了好一阵子，后来实在寂寞，才想着下山去找白夜，他觉得白夜应该不会死。

那时候他已经无师自通地会了飞行，因为一个人实在是太难熬了。他认得自己家门口每一株花，还给他们都起了名字。

他吃了白瑜不准他吃的据说是有毒的果子，之后就能显出鸟类的形态。艾萨斯很喜欢这样，这让他觉得自己至少在禽类中还是有家族的。

他没有找到白夜，就在某次飞下山的时候，他被灰袍人抓进了那个笼子里。

然后如愿以偿地再次见到了白夜。

艾萨斯隔着笼子叫白夜，说他从没有忘记过白夜。但白夜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他要让白瑜付出代价。

两人因此在囚室里争斗，这么长时间过去，两人的实力还是像白夜掉下山那时候一样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