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终止时间却是十天后。
在书房的三人同时感觉到一阵脊背发凉。
“似乎是一本预言书。”墨萝说道：“上面的从两天前开始，内容就开始和我们有关了，甚至细致到我们的一言一行。”
白瑜运用亡灵之力，召出了楚家的家主。墨萝看着白瑜道：“楚伯父去世应该也有段时日了，为什么还徘徊在此地？”
“是他不愿离去。”白瑜说道。
楚家主还是那副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模样，只不过这次墨萝不再害怕他。白瑜开始提问，问起了那本书。
楚家主摇头，说不知道是什么书。
“不知道？”白夜惊讶道：“这里的东西还有他这个家主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书房只有家主能进。”
“他们家的话，还有两个人能进。”墨萝说道：“一个是楚化云，他经常被打发来这里做扫除，另一个是他的母亲，他父亲经常将他母亲带到这里用家法。”
白夜便不说话了。
立在一边的白瑜问道：“你妻子究竟是什么人？”
“鲛人。”楚家主说道。
白瑜都不免惊讶道：“你如何得知的？”楚家主隔了很久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她自己说的。”
却也不是毫无证据信口雌黄。墨萝曾经在楚家留宿过一段时间，楚家向来讲究，后山上有一处温泉，那天她在婢女的服侍下正准备去沐浴，就碰见了楚化云的母亲已经在了。
她看见了那个平时不怎么露面，但恶名远扬的女人，在水里的半身不是脚，而是鱼尾巴。
不过那时候她还很小，以为自己是一时看错了。
“鲛人族也有细分，你的夫人是……”白瑜还没问完，墨萝就接话道：“你的夫人其实是海妖吧？”
楚家主点头，缓缓道：“是。”
楚化云如果不是他娘出轨，根本就生不下来。他祖上有精灵族血统，娘又是海妖，这两种血液交杂会将他的肉体完全撕裂。
一般来说不同种族的血液完全不融，但是人族血液却能和任何种族相融。可人族又是最排外的种族之一，这个特性确实讽刺。
白瑜之前只是听了个故事，根本没把楚夫人也往不是人的方面去想。
“这本书已经被人翻阅过了，你看这里。”白夜举起书页道：“这一页有痕迹，看着一页的人用什么东西压过。”
白瑜摸了摸那本书的书皮道：“是火狐皮，怪不得大火没能烧掉它。”
而之前被烤过显露出来的字，现在又随着温度逐渐地消失了。白瑜再次点火烤了一遍道：“这一面是……”
白夜也惊讶道：“这不是那个咒文吗？”
上面描述的正是他们之前腰上有的那个咒文，想必是秦书当年碰上楚家大火，顺走了这本书研究。
“他怎么还会还回来？”墨萝疑惑道：“难不成是书自己回来的？”
“是楚家主带回来的。”白瑜说道：“他在此地守着的正是这本书。”
而这个日记本模样的火狐皮本子，是楚化云的母亲所有，最后一页的署名是他的母亲。
“海妖族，歌声魅惑人心，分支中的雌性会潜入别的种族生活。”墨萝说道：“更少的海妖懂得占卜，言之不一定属实，就和江湖术士一样，不见得能成真。”
“而且海妖没有所谓真心。”
海妖族并非全无感情，却和人比起来要冷漠很多，也没有是非观念。她们一生中要为了繁衍后代和很多同族在一起，而到了现在海妖一族越来越少，她们便将注意打到了别族头上，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有一半的血是海妖族也好。
“这么说起来，楚家主应该只是气不过他夫人罢了。”墨萝心里五味杂陈道：“眼下，灰袍人兜这么大个圈子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比较了解他做事风格的白夜说道：“他让秦书去抢鲛人泪，应该预料到他的失手吧？”
“你能推断出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吗？”墨萝问道：“他究竟是要鲛人泪，还是要白瑜？”
墨萝和白夜之前想的一样，都认为灰袍人是想在白瑜找到所有的鲛人泪以后，连同他一起献祭给大阵。
“我会一直在他边上，大阵不能开启的。”白夜紧紧拉住白瑜的衣角说道。
但是灰袍人已经知道他的能力对咒言没有用，他们现在要格外注意有没有被人下咒或者下蛊了。
三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里漾和美伊已经下去有一阵子了，怎么还没上来。
白瑜试图用亡灵之力和里漾沟通，然而后者完全没有能量波动。察觉到不妙的白瑜准备下井，白夜拦住他，坚持要他走中间，白夜打头墨萝断后。
他现在身上带着他们此行的全部意义，若是掉了一个，他们将功亏一篑。
白瑜不习惯这样被人护着，用了魔王之力罩着两个替他操心的小鬼撇嘴道：“我没事。”
“之前发现鲛人泪丢了动静最大就是你。”白夜忍不住回嘴道：“少说两句。”
白瑜黑着脸跟在他后面。
密室和他们当时离开的时候差不多，书柜只剩下黑色的，其他的书柜很多都倒了下来，里漾和美伊正在一本一本坐在书堆里看。
“白瑜大人？”美伊最先看见白瑜走了过来，因为没有收获所以声音听上去有些战战兢兢地道：“我们没有找到楚化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找。”白瑜继续说道：“亡灵不会骗人。”
于是所有人开始四处走动找了起来。最先有所头绪的是白夜，他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将能力打开后在这里搜寻了很久。
而这次他对这一地的书有不一样的感觉。
“会不会在书里？”白夜说道。
没有引起其他人的重视，白瑜轻轻“嗯”了一声，把这话听进了心里。
终于还是一无所获的时候，白瑜让他们全部去上面等，他要试试一个方法。
“大人，至少留一个人陪着您吧。”美伊说道：“这么多天，您的能量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