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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叶池就与武舞一同蹲守在那个规划好的必经之路。

空旷的大厅里灯是常亮的，为的是不让这里这么凸显阴森恐怖的气息，所以一直以来都这样。

“我好困啊……”武舞打了个哈欠。

叶池也随即被传染，也打了一个。

武舞抬手看了看表，也才十点。

用于运送垃圾的桶形机器人的小车也早就完成了工作，也就是说出除了不断抖动的微观粒子，这里存在的活物就只剩下武舞与叶池两人。

他们现在是坐在那个摆放尸体的大厅，随时看着身后有没有人前往摆放存储「异态」尸体的停尸间。

“武舞姐…”

“嗯？”武舞轻声回应叶池。

“要是觉得困的话……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叶池提议道。

“没关系啦。”武舞发出慵懒的叹息，“这是我自找的，说好要到十二点的换班的。再等会好了，实在不行用个裹尸袋也是可以当睡袋用的。”

“诶！？”叶池险些被吓得不清，他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这个女人。

不过武舞很快又发言否决自己的说法：“不过我可没这么干过。”

“这是你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吗？”叶池问道。

“算是吧。”武舞回答道，“之前带我的人也从来没有这么做。”

“带你的人？”

“对，和你与我的关系一样，这个职位是‘师徒制’的。也就是说，我也是拖着那些尸体过来的。”武舞强调道，空旷的大厅里两人就算极力轻声的谈话也能被听到。

大脑已经主动过滤掉了远处那机器的轰鸣声。

“那之前的人呢？”叶池关切地问。

“之前？之前都是机器，机器就是我的徒弟。”

叶池听后咂了咂嘴，打了个寒颤。

“真冷。”他心里暗想。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自那段尬聊后便没再怎么说活，重要的是武舞居然已经睡着了。因为事先又准备了拖车，加上拖车可以折叠，武舞正是坐靠在拖车上，发出睡眠才会有的轻轻的吐息。

叶池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快到她们说好的轮流上班时间。

然而目前为止那个方向连鬼影都没有，更别说人了。那里并没有如预期一样有人进入了存放「异态」的那个房间。

叶池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之前有听武舞说过，电脑会有各个方向门禁的相关情况，那为什么不去调查一下关于那扇门的开启记录，这样就可以掌握陌生人来的切确时间了。

想到这，叶池不禁觉得自己有些智商下降。

紧接着他便拖车推动，将还半躺着的武舞从这里推往办公室，也是经过那条长长的走廊。

也许是下坡的震动惊扰了武舞，武舞在中途突然醒了过来。

“我……这是去哪？”她睡眼迷蒙的问道。

“回办公司，要休息了，外面太冷了。”叶池回头看了一眼还有些朦胧的她。

武舞也连忙眨了眨眼，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表：“喔。”

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而且今晚也不用守夜，我有更好的办法。”叶池接着解释道。

“更好的……办法？”

“你不是说电脑里有那些门禁的记录的吗？我觉得我们只要对照着上面的记录，就能掌握关停「异态」的停尸间的门的时间。这样我们用不着亲自等在那里了。”

“可是……”武舞似乎有话要说。

“而且存放的可是「异态」的尸体，那种重量如果没有拖车也取不下来吧。就算对方已经下手了，只要我们在电脑查到有开门记录，我们就能第一时间赶过去，抓住那个人。”叶池接着说。

武舞点了点头，然后欣然躺了下去，没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仿佛是在任由叶池的想法。。

很快叶池就将车推到了前往办公室与更衣室的拐角走廊。

武舞从上面下来。

但紧接着她却将叶池一把推往了墙上，与之前在这里时候动作是一致的。

叶池能清晰的感受到武舞半弯下来脸部所散发的温热气息。

“我说你……”武舞开口，她的眼睛还属于没有睡醒的状况。

即便是这样叶池还是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这是要干嘛？他的大脑闪过一瞬间关于武舞就是凶手的猜想，难不成武舞是想在这里直接至自己为死……

这样就没人发现她的作为了？

正当他想做好准备反击的时候。

一股柔软的触感随即贴上，在叶池嘴边润落开来。

那是武舞嘴唇的触感。

还带有一丝丝女性才有的特有荷尔蒙气息。

“这……这……”叶池突然觉得自己的的身体就像是被灼烧了一般，从心脏的快速跳动很快刺激了全身。

仿佛是突然超频的熔炉，燃烧着这一切。大脑也不由自主的散发出酥麻的触电感……

更像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武舞的头发也因为她的东所缓缓散下来，触碰到了叶池，带来的微微的空气还有一点点的芬芳。

叶池并不清楚那是武舞身上自带的味道还是洗发液所带来的。

当然，还有一点点汗嗅味道。

毕竟两人今天并没有洗澡的条件。

叶池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那，手掌已如背部般紧贴着拐角的墙面。

片刻后，武舞才不舍的将嘴唇从叶池相同的部位拿开。一道粘稠唾液组成的津丝被拉扯了出一段，就像是顽皮的孩童将碗中的纳豆高高用勺子提起。

“这是……”叶池开始慌乱起来，心脏肌肉上下泵拉的感觉还若隐若现。

“活人的气息。”武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还是处男吗？这么紧张。”

那慵懒的声线似有似无的撩动着叶池。

“不是……武舞姐你……”

“告诉我。”武舞再一次把脸凑近，这一次，叶池终于没办法再看清她那双发亮的瞳眸，“告诉我……”

“什……什么？”

“调查结束了，你不会离开这里的吧。”武舞轻声说道。

“离……离开？”叶池思索着，然而并没有什么想法，脑子一片空白。

“就是你奉命来调查的这件事情，调查结束之后你还会留下来吗？”武舞换了一种方式说道。

语气听起来像是恳求。

叶池也瞬间是明白了什么。原来武舞这番举动，是害怕他调查出凶手后，离开这里，离开尸体处理中心。

可是武舞这个问题叶池并没有办法回答。

这一切还要听从南晴香的安排。

“我……我不知道。”叶池吞吞吐吐道，因为武舞刚刚的行为，弄得叶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看向了一旁。

虽然内心像是有在故意挣扎着什么。

“是嘛……”武舞也有些沮丧的低下头，“算了。反正那也是你的想法，只要你死了，也是回到这里来见我的。”

“诶？这算是什么诅咒吗？”

“开玩笑啦。前提是我还这里，你比我先死掉。”武舞不知怎么的变得调皮了几分，刚刚那种沮丧的表情一下融化成了微笑，“走吧，调查你想要的资料，如果得不到结果我可是会上报的。要是被药管委的调查出尸体不见记录，我也是要被‘不履行职责’而处理掉的。”

说完，武舞就将推车移开一小段，她从中间的空档钻了出去走往办公室的方向。

“对……对不起。”叶池道歉地说，“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

“我知道了。”武舞停下了脚步，站在办公室的门前，“风纪员的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吧。还要服从上面的安排。”

“嗯……”叶池脑中浮现出了南晴香的笑脸，他现在的感觉十分复杂，被刚刚武舞亲昵过后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

叶池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似乎又像是一直有在期待的事。

“我在这里经常看到有被送来的尸体，其中也有一部分风纪员。他们会在自己的任务中死去。”武舞稍微停顿了一会，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忧虑，“明明只是为了协助警署而设立出来的工作。却要遭受更多工作风险。你也知道的吧，梨海市多年前就因为给风纪员带臂章，导致大量风纪员被攻击，这才把臂章条款给撤下。”

“嗯……知道……”叶池撒了谎。

“我也知道你也不可能随身携带代表风纪员的证件，所以并没有问你，而是选择相信你。”

叶池有些惊讶起来。

“总之这个世界很复杂，当然，人的关系也可以很单纯。”武舞挤了挤眉毛，“敢于面对尸体而敬重死亡的家伙，其实并不坏。”

说完，武舞便朝着办公室里边走去。

“诶！？”叶池也紧随其后。

但随后武舞又探头出来，与即将进入办公室的叶池迎面相撞。叶池的额头碰到了武舞的眉心。

“哎——！？”

两人的默契向后退了两步。不过好在两人并不算太用力。

“我……刚想说什么来着……”武舞捂着自己的脑门揉了揉。

“对了。”她继续开口，“刚才那个并不算是办公室性骚扰喔。”

“嗯………”叶池无语的点了点头。他先是用舌头舔了舔，随后才用手指轻轻擦拭了来自嘴唇上边刚刚武舞亲吻留下来的膏体物质。

用手摩挲了一下。

那磨砂及细微的颗粒感，叶池断定了那东西的身份。

是口红……

“你快过来。”

回过神时候，武舞已经坐在办公桌上，望着自己。

没有口罩的话这家伙居然有些的可爱——叶池心想。

*

“准备好了吗？”龙源雅这是第一次与南晴香单独相处，她看着正在关上栅栏门的南晴香关心地询问道。

“准备什么？”南晴香有些不解的望着她，同时也顺手将栅栏门向拉来，关上。

电子锁传来清脆的滴滴声。

“调查……所要准备的东西啊。”龙源雅说道，她突然不是很理解南晴香的脑回路。

“调查……？”南晴香似乎也才反应过来什么，因为叶池一晚上没有回来，她现在脑袋里也是空空一片，“你说这个……我们不需要准备东西。”

“不需要？”

“对，只是单纯的调查问话，有这个就足够了。”南晴香说着，就掏出了两本棕色的本子，上面是落叶松的徽章。

“这是……”

“风纪员的证件，伪造的，里面有我的照片。”南晴香稍微抬高了音量，“不过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时间过后上面的信息就会消失，是电子墨水面板的东西。”

她把另一本相同的递给了龙源雅。

“这样……”龙源雅接过来，脸上透露出些许的崇拜。

“比起之前用的热敏纸的要好很多，反正只要把证件亮出来，别人就会知道了，没人会仔细查看上面的信息的。”南晴香说道。

“可是……我这一本。”然而龙源雅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诧异，她看着自己那一本上面的信息。

“噢……你那本是那个家伙的。”南晴香很快就明白了什么，“我没有时间改上面的内容，你就将就着用着吧。亮证件的环节就交给我好了。”

原来南晴香给龙源雅的那本是事先为叶池准备的，为了以防万一所以顺便给了龙源雅。

“明白了。”龙源雅点了点头。

交代清楚后，两人便换成了交通到了源雾街道附近，也就是龙源雅被骗的那个巷子所在的街道。因为地段复杂，这里的摄像头并不是属于主干道统一安装的。

本质上就是梨海市摄像头管理系统的漏洞区域。而且就算是梨海市的主干道摄像头，也因为是波盾什的产品而全线下架，现在都还不能全面使用。街上能看到陆陆续续正在更换新摄像头的车辆。

南晴香清楚，新系统的搭建还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巷子里的摄像头我猜想还是能看的。”南晴香开口道，两人走在充满黄色梧桐落叶的街道上，这也是上次龙源雅来的地方，“只要找到附近管理摄像头的设备，我就有办法。”

龙源雅不明白南晴香在说什么，也只好附和地点了点头，她的手里拿着一支纤细的粉色玻璃棒状的物体。

那是电子烟。

走着走着，从拐角处电线杆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少年。

“两位是不是在找什么？”他向着两人打着招呼。

“我……我们吗？”龙源雅回头望了望自己的身后，发现并没有其他人。之后她便充满意外地指了指自己。

“我们没有找什么。”但很快南晴香就抢先拦在了龙源雅面前，看起来十分紧张，也很有嫌疑。

“别紧张。我是这一带的风纪员。”金发少年稍微站直了身子，紧接着他将手伸入口袋，掏出了一本同样有落叶松字样的证件，并且将其打开。

“看，风纪员的证件。落款还有梨海市警署的盖章。”金发少年似乎像是故意的，指着那个本子上的蓝色的印章说道。

这也导致南晴香她们无法将自己的证件摆出来。

对方是货真价实的风纪员……

“我前几天也有见到这个女孩在这。所以就想问问你们，是来这一带找什么吗？”金发少年将眼睛看向了龙源雅，“对了，我与这里的居民都挺熟的，是生人进来我都会这么询问一番。你们也别太紧张。”

南晴香静静地望着那个少年。

“交通网络挺完善了，这种老城区基本是没什么人会来光顾。你们是乘坐网约车过来的吧。”

“老城区？”南晴香环看着四周。

“我见两位也没有相机，也不像是来拍摄梧桐落叶景象的，我就想问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金发少年说道。

南晴香思考了一会，但话还没说出口，少年又把话塞了过来。

“虽然这里是居民区，不过很多居民已经不在这里居住。他们也都交给我来看管这一带。我先把话说清楚了，随便逛逛的话我感觉并不像是喔。”

这话一出，让南晴香顿时哑口无言起来。

这家伙，把所有的理由都给说出来了。而且是不相信的态度。

南晴香转念一想。确实，她们两人走在这种偏僻的巷子的确很让人怀疑。

而且路过的街口也并没有设地铁的停靠站点。到这里的唯一途径只有坐车，而她们也的确是乘坐汽车到这里的。

作为没有目的的路人来这种地方，完全是没有理由的。

“我……”这时候龙源雅却站了出来，她也太高了音量。

“我钱包丢了，想过来找找……就是上次你见到我的时候。”她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