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望着他,苦苦相劝:“你的一时冲动,很容易造成生灵涂炭,你知不知道?”
“够了,你跟我讲生灵涂炭?白笙,你是不是忘记了,那些从你手里夺走的千千万万条性命了?我和你相比,我要好太多了,不是吗?”
生灵涂炭?
白笙看着黑玄灵冷血厌倦的神色,默默握紧拳头,眸子望进漆黑的苍穹,无尽的黑暗席卷着她。
她冷笑,眼角带泪:“黑玄灵,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老天爷惩罚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我知道错了,我认输,我认输。”
黑玄灵早就消失了。
白笙拭去眼泪,重新走进房间,按照刚才黑玄灵的手法,修复季岩身上的重创。
床上的人的手指动了动,坐在床边看护的人,眼睛瞪大了,匆匆跑出去,叫了大夫进来。
大夫在季岩的身上各种检查,眼睛,手脚,心跳,通通检查了一遍。
季岩睁着眼睛,看着冷冰冰的医学仪器,在他的身上捣鼓着。
季岩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境里,他和童谣终于在一起了,梦境终究只是梦境,不可能成真的。
“终于醒过来,你真是吓死妈了,你知不知道啊,你真是把我给吓死了,你要是没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季母靠在床边,看着还在恢复直觉的季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季父看着老婆摇摇头,望向神智清醒的季岩以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儿就是我儿。”
好些天没有好好休息的季母,终于累垮了,无奈之下,只好回家去休息。
医院里还有很多的病人没有照顾,季父只能放下季岩的事情,去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季岩看着在他眼前晃悠的樊小美,疑惑了一阵,道:“樊小姐,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就没有人找我吗?”
樊小美身子顿了一下。“季岩大哥说的是童谣吗?”
季岩听到童谣这个名字,眼睛闪过亮光。
“对。”
樊小美拿着流食,坐到床边,淡淡道:“她在你昏迷的时候,来看过一次,后来,就没有再来了。”
“你能帮我把我的手机拿来吗?”
“季岩大哥,我还没有说完呢,后来,她发来了一条信息,她说她要和你分手,她还小,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照顾人,不知道怎么承担家庭的重担,她不想拖累你,她明白了感情不是靠喜欢就够的,她还年轻,她还在上学,她不想拖累你,所以,她选择了分手。”
季岩红着眼睛,冷冷看着:“我不信。”
“季岩大哥,我也不想打击你,可是,这就是现实,不是吗?你和童谣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大她好几岁呢,大三岁就有代沟了,她都还没有经历过这个社会的酸甜苦辣,怎么可能跟着你呢?”
“给我电话,我要打电话给她。”
樊小美眼神冷了一下,掏出季岩的手机,把那条信息给季岩看了。
季岩看着密密麻麻的一串字,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的感情,没有一点的痛心,分的如此痛快。
为什么?
童谣,为什么?
季岩握紧床单,无力地躺着。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飞到她的身边,问问为什么?
为什么?
“我要打电话给她。”
打电话?
樊小美眼神躲闪了一下,看着手机,狠下心,果断打了过去。
童谣躺在宿舍里,这几天生了一场病,整个人都是虚弱无力地,连课都上不了。
可是好死不死,手机放在底下。
她爬起来,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带着一鼻子的鼻音:
“喂。”
樊小美眼神阴冷,“有个人想跟你说说话。”
有个人?
童谣眼神暗下来,整个人无力靠着,有气无力:“不是说彻底断了联系吗?为什么还打电话来给我?”
“他醒了,想跟你说话。”
醒了。
童谣的心颤了一下,握紧手机,屏住呼吸,算计着时间,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狠心挂掉电话,把他的联系方式拉进了黑名单。
“这下子可以结束了。”
樊小美把手机递到季岩的身边,看着季岩的神情,季岩看着已经黑屏的页面,一句话都没有说,无奈闭上眼睛,掩去痛苦。
樊小美暗自庆幸,心情舒畅道:
“你看到了,童谣,是她选择跟你分手的。大概,她是觉得你醒不过来,又或者是害怕你一辈子都躺在这个床上,她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就选择放手吧。现在年轻爱玩的小女孩,哪个不是这样?”
季岩道:“我的感情问题不在我和你的讨论范围。樊护士要是这么喜欢关心别人的感情私事,那就不要待在这里,误人子弟。”
误人子弟?
樊小美拿紧手机,一种羞辱感涌上来:“季岩大哥,我为你做的那些事情,你是真的看不见,还是装作看不见呢?”
“我没有逼你。”季岩烦躁别过视线。
“是,你没有逼我,没有人逼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樊小美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心里荡起一片涟漪:“季岩大哥,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我不比童谣差,不管是家世,还是样貌,品格,我斗不比童谣差,甚至可以说比她还好。”
“……”
“你是医学界的新秀,你的前途未来一片光明,童谣她会拖累你的,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责任,不知道什么叫做家庭,她就是个孩子。我比她更适合陪在你的身边。”
樊小美目不转睛看着床上的人,期待能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动摇的情绪。
“你想知道原因吗?”
季岩睁开清冷的眼眸,看着满腹心机的女人:“我跟童谣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你永远不会懂。我活在这个世上,为得就是她,其他人,我不要。”
我活在这个世上,为得就是她。
其他人,我不要。
原来,她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樊小美雀跃期待的神情暗下去,心如死灰。
“伯父伯母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只要我争取,你一样要和我结婚,童谣不可能娶进门的。你和她没有幸福可言。”
“没有幸福可言?”
季岩冷冷一笑,眸子露出不屑的情绪,“我们的幸福不需要你来判定,我们自己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