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哲没有躲闪,秦渊似乎也没想真的伤到儿子的脸,但是力道却不轻。厚厚的文件砸到了他的肩膀上,任凭是精壮有些身手的男人也被推的往后倒退了半步。
秦思哲没有吭声,迅速蹲下拾起了那些文件,密密麻麻都是lelix集团要求重新修改拟定合同细节的要求。
颇有些情场失意,商场要找回面子的味道。
这个作风很chloe。
秦思哲轻慢的笑了下:“秦家未必少了这单生意就活不下去了。父亲不会是想让儿子为诱饵,哄骗着这位大小姐继续下去吧。”
“哄骗!?”
“思哲!你不会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吧!三个兄弟里,你大哥有整个秦氏总集团公司,你二哥有旗下的文化娱乐公司子公司,你有什么!根基最弱就罢了,如今我看你也像扶不起的阿斗,竟然为了一个下三滥的女人公然让lelix下不来台面。你要与整个秦氏为敌么!”
越说越气的秦渊忍不住轻轻咳了起来,门口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秦思哲看了秦渊一眼,转身去开了门。
是luis。
他面无表情的端着一个盒子进来,秦思哲关了门跟在他身后。
“老爷,是现在热敷,还是稍后。”
“现在吧,省的你再跑一趟。”
秦渊解了自己的睡袍,露出了松弛苍老的皮肤,缓缓走到被整理好的沙发上,脸朝下躺了下去。
luis熟练的从盒子里拿出了若干黑色的石头,隔着厚厚的毛巾,依次放在秦渊的背上。
秦思哲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有些动容。luis很耐心,也很熟练。他仔细打量着正在操作热石理疗的男人,突然觉得他的侧脸莫名的有种亲切熟悉的感觉。
秦渊放松温热的背部迅速安抚了他的咳疾与不适,也镇定了他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侧过脸来,看着隔着自己五步之遥的年轻人:“我这个做父亲的扪心自问,这些年来虽亏欠你最多,但补偿你的也最多。思哲,lelix的合作若只是简单的商场生意我自不必把你牵扯进来。为了给你扎更深的根我是煞费了苦心,你真要这样白白糟蹋我的用心吗?”
“父亲,我一直想问---二十几年前,你是不是因为秦氏亟需开拓南美洲的海上航道方便进出口才和当时总统之女的母亲恋爱。又因为项目完成,大权在握,你为了巩固地位与唐家联姻又放弃了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她?”
话音一落,从来事不关己的luis也生生停住了自己的动作,过了几秒有些僵硬的伸手去换新的毛巾压在石头上。
房间里除了他细碎的动作带来的声音,安静的针落地仿佛都清晰可闻。
“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想问了很久?”秦渊的眼睛合上,平静苍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是。”秦思哲直视着他,“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我的答案是又不是。”
luis垂眼看着秦渊,看着他身上深深浅浅的皱纹与陈年疤痕。
秦思哲的轻笑打破了僵局:“和我猜的答案差不多。父亲,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抱着良性竞争的天真期待去促成‘三国鼎立’。我会让‘弱者恒弱,强者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