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顿下来后,时应棋派两人继续前行,说了个地址交代了两句话。
留下两人,便有像没有事了一样,每天喝酒吃肉,所谓桃林也没再提及。
少爷不急,下人就更不急。
他们摸不清,现在少爷想什么。
或许什么也没想。
时应棋有钱有闲模样也好,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他,请他吃饭喝酒的人也很多。
人们就是这样,明明谁都不了解他的底细,但谁都想着与他攀上些关系。
有人来请,时应棋就去。
其中当地有一富商之家--陶家,陶家大公子陶显德尤其喜欢凑这热闹。
“你从京城来的。”陶家大公子喜好女色酒气,虽说年龄看上去大不了时应棋几岁,看他的样子,有气无力,有力无神,多是劳损过度,他这样子该叫玩损过度。
“是在京城讨生活。”
“谦虚了啊,看时老弟的样子,也不是那种说得要讨生活的人。”
一口一个时老弟,什么时候那么不见外。
“小时候也曾到过这里。”说着端起酒杯,扬扬手表示敬了酒,手收回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酒,这里的酒度数不高,但味道与他和惯的酒是不一样的,难以下咽“之前受过张家老爷照顾,刚巧路过此地想着怎么也要登门谢过....”看了陶显德一眼“这里变化太大了。”
“张府?”陶显德一副好好想过的样子“这里姓张的挺多,但多数都不是什么大家大户,时老弟一定记错了。”
“并没有,那时张家在这一地界也如陶家一般,一方富豪。”
“张家,张家.....”嘴里念了好几遍,依旧一副不太清楚的样子。
倒是他身后一小厮,眼珠一转,一脸媚笑的伸出脑袋,把嘴凑到陶显德耳边,悄悄的嘀咕着,陶显德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有些惊讶瞪着眼看着时应棋“张.....张......张.......张家。”
“嗯。”
“你说的是那个被灭门了的张家。”
好像说了一个不该说的秘密一样。
被灭门。
被谁。
时应棋猜到是有大变故,大变故不过是钱财散尽,树倒猢狲散,灭门,是什么意思。
难怪无论何时那孩子脸上都布满散不开的乌云。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陶显德嘴上说着不清楚,但架式上却是开嗓讲故事的样子,时应棋拿起酒杯又抿了口酒,掩饰眼里一些不明状的情感“这事都好多年了,听人说是山匪劫财。”
夜晚人都睡下了,连狗都没有动静,就那么安静。十几人拿着大刀,没有任何阻碍的进了张府,十几个人是多大的动静,府里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既是身边的人都被杀了,还是没有反应。
多大的场面。
张家上下近百人,没有一个人半夜醒来发现这件事。
当地那么多人,当时衙门的父母官,为何没有一人出面来管的。
时应棋放在桌底的手在微微发着抖,当年世道再烂他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当年的自己估计活不下来。
“听人说,那张家人的血腥味,到现在还没有散掉。”拉着自己的椅子神秘兮兮的朝时应棋说:“后来都说是张家人还在那里,随时在找替死鬼,像他们那种无人祭拜的人,连投胎的权利都没有,时老弟离那里远点的好,遇到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好。”
“不干净的东西。”这世上还有干净的东西吗。
晚上走之前,陶显德都再三强调那有脏东西。
陶府派了马车把他接回去。
还好他生在富贵家,要是一般人家摊上这样的人,怎么都是养不活的,或许他在一般家里也不会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