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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晁訾言      更新:2019-08-04 12:22      字数:1407

日子,该有的样子。

打小夏临渊再穷也都有自己的院子,如今的处境是他没有的。

从京城到这里,一路上都缩衣简食,现如今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想想这一年以来,自己的生活还真是糊涂的厉害。

还真不知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的过完这一年的,是的都一年多了。

人,只要想活着,就会有活着的办法。

夏临渊文房四宝一摆,在街边就支了个代写信件状书的摊子。

每日总有些收入,不多,买酒可以,买醉不行。

相比之前的日子,现在反而是他想要的。一屋一房一茶一舍,要是....

算了,这样就很好。

买了些笔纸,在店里看了看,瞄了一下,指着墙上的画。

“这里可以代卖的吗。”

老板是一个年龄说大不大的老头,胡子头发都没有一丝白色,但乱糟糟的,永远一副没有睡好的感觉,整个颓废的一个糟老头的模样。

“啊。”只抬起一个眼皮,无精打采,好像他多说一个音节都要多收钱一样,或者在他心里所有人都欠他钱一般,特别是眼前这个。

“我可以把画放过来卖吗。”夏临渊看着这些字画,想想怎么也该比在路边替别人写字赚钱些。

“哼。”这字并没有任何感情的从牙齿缝里冒了出来,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看他,看他的样子没在开他玩笑,才慢悠悠的开口“随你。”

“随我。”

这句话说得好像,这店都与他无关,想着便笑了笑,这样的老板,真担心这家店会被开垮。

“那我过两天拿一副过来。”

“.....”没有回应。

转头看过去,那老板趴在那里,已经睡了过去,这种到那里都睡得着的个性倒是和那谁好像。

脑子里就这样的觉得有一个那谁,名字就在嘴边,样子就在眼前,可就是说不出来想不起来。站在那里,总觉得自己一定能想起来,这个人他很熟悉,好像也并不熟悉,那个人是....

这件事困恼了他好多天,或许是他的性格原本就是这样。如果时应棋想不起来就算了,他却会一直想,直到有别的事出现来打断他的想法,但他很闲并没有什么事来打断他。

想着要拿去店里的书画,自己点了一些水开始研墨,黑色从底部慢慢化开,由浅到深,原以为这事会让他暂时忘掉,可是还是记得这事。

摊开宣纸,拿起笔,蘸了墨水,之前这样的墨画,想也不用想,拿起笔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反反复复。

脑子与这张纸一样空白。

脑子没有意识,手好像自己在画一样,是手在画,夏临渊看着纸上出现的那副风景。

这是,母亲的那个院子。

梨树房屋,就是那里。

怎么会是那里。

夏临渊最不想的地方就是那个地方,毕竟是母亲离开的地方,自己连做梦都不会梦见的地方。

这棵树,之前被他移栽到京城,就是如今时府的那一棵。

如果说自己对那个地方有任何的留恋,那只可能是那棵树不会有任何别的,树也不在了,自己到底还在意什么。

纸上画了几下。

越画自己就越不舒服,不是身体上明确的不舒服,就是哪哪都觉得的那种,并不好表达的烦躁。

最终他还是没有画好一张他感觉很好的画作,在房子里转来转去,绕了好些时候,才下定决心,那里还是要去一趟,哪怕自己只是看看。

或许那里就是他心里的那根倒刺,没有谁能拔掉它,除了自己以外。

与他在京城的犹豫相比,现在要果断很多。

说要走就走,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几件衣服也就是小小的一个包袱。

想当初就连自家工钱最低的佣人,都不会如此落魄穷窘。

“哎。”

也别想当初了,想当初自己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