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者:临风路      更新:2019-08-05 00:34      字数:2191

“我的傻妹妹,你就是府里的宝贝,婆婆与我疼你都来不及,谁敢不心疼你!”李婉游轻戳了一下余欣儿的额头,亲昵之意不言自明。

“你也别委屈了,你大哥斥责你也是为了你好,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也不能总耍小性子不是。”李婉游见余欣儿嘟嚷着嘴,甚是不服气,又道,“况且,你心里不乐意也不能横冲直撞就去与人为难呐,想成事还得迂回着来。”

“迂回?怎么迂回?”

李婉游乐了:“我是劝你少惹事,你倒是只听进去这一句。”

余欣儿抱着李婉游的手臂,撒娇道:“嫂子!”

“我可不会教你使坏。”李婉游不顾余欣儿的不服,唤了丫鬟小喜捧了个食盒进来。

小喜是李婉游的陪嫁丫头,从小服侍李婉游,因此与李家常往来的余家小姐也很是熟识。“姑小姐,这是刚出炉的糯米糕,还专门放了芝麻糖,是你最喜欢的口味呢。”

李婉游拿了个糯米糕给余欣儿,笑着说道:“别想那些了,来尝尝,这是我表姑妈送来的,我刚让小喜蒸好就特意送来给你,趁热快吃吧。”

“嗯,谢谢嫂嫂,很好吃。”余欣儿就着茶吃了三块糯米糕,才算觉得心情平复不少。

“嫂嫂的表姑妈就是家里娶了司隶台家三小姐的那位吗?”

“嗯,是啊。她家最近添丁,所以做了不少糯米糕,难为她连我都打算进去了。”

余欣儿疑惑道:“她家公子去岁不是迷上了个女伶,要死要活非要娶回家做如夫人吗?可是那女伶生了小公子?”

李婉游摇头道:“不是,诞下小公子的是司隶台的三小姐。正室生子,头胎就是位少爷,姑妈甚是高兴呢。说不定认识的亲戚她全送了红鸡蛋呢。”

“不是说他家少爷被那女伶挑拨,非要闹着休了正妻吗?怎么反而是正妻传来好消息。”余欣儿随意地搭着话。

“说来也是内宅丑事。”李婉游用手帕押了押嘴角,擦去糯米粉,转而道,“司隶台大公子携了夫人到妹夫家看望妹妹。姑嫂俩在屋子里说话,大公子就在小客厅候着。后来不知怎的就传出那女伶遣散了周围的下人,在小客厅勾引大公子。大公子不就范,喊来了众人。我那表哥回来后听说此事,当即盛怒,将女伶打了一顿发卖了出去。”

“这女伶也真是大胆,豪门府邸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敢行此之举。况且我若是主人隐瞒此等家丑尚且不急,竟然还传到了嫂嫂耳中。”

“那谁晓得呢,许是大公子不忍妹妹独守空闺被那样的女人欺侮了去,故意做的局呢。内宅之事本就无理可依,况且我姑妈巴不得儿子厌弃了女伶,在儿子面前添油加醋一番也不无可能。怪只怪那女伶不受婆母待见,那大公子行事又是果决,挑了这么个理由,谁家男人能忍得。”李婉游又意有所指道,“谋划事情还需缓缓图之,不能急躁,才有机会一击即中。”

余欣儿不解道:“嫂嫂,这是何意?”

“没什么,就是听了这么个故事,我姑且一说,你姑且一听,权当解闷逗乐了。”

李婉游唤了小喜将空了的食盒收拾一番,临走前交代到:“你也别再使性子了,找个机会与世子好好和解才是,也不枉我这一番劝慰。”

余欣儿送走了大嫂,想起刚刚那番对话若有所思,又低声呢喃:“缓缓图之,一击即中……”

景国公近日听得了一则消息。

兵部王尚书下朝后与兵部杨侍郎说道:“近日甘南边境的吐蕃军有点不太安分,频频骚扰百姓。”

杨侍郎道:“吐蕃气候干燥,缺水少食,历来都是我大夏附属国,由我国按量供给食盐布匹。他们若是兴兵进犯边境,不怕陛下恼怒,断了运送路线吗?”

王尚书四下张望,压低声音道:“听说是朝中出了内鬼,勾结了吐蕃特使,往西边运送盐车。”

杨侍郎惊道:“这可是通敌叛国之罪,何人这么大胆。”

王尚书立刻拉了他的衣袖:“嘘,小声点。现在尚在排查阶段,你莫声张。我估摸着陛下近日就会下旨,整顿边防。少不得要兵部筹划,你我心里有底,早做准备就是了。”

两人又谈论了一些兵部日常事务,到了永辉门才各自上轿离去。

景国公貌似不经意地走在他们不远处,后面的话听得不甚清楚,只隐隐听得了边防、下旨等词,却震惊当场。急急回了府,招来了世子。

“西边之事,恐怕有变,朝中已有了风声。”

书房里,景国公禀退了左右,只留了世子商谈。

“爹,怎么突然就起了风声,我们这么多年都是相安无事啊?”余庭岳不敢置信,问道,“哪里传出的消息,可靠吗?”

“今日我听见兵部尚书提起吐蕃进犯边境一事,陛下已经有所怀疑,恐怖不日就会商谈出兵之事。”

景国公沉吟了一会儿又问:“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余庭岳答道:“大部分都已经装车完毕,通关事宜也在打点了。”

“加紧速度,赶在陛下下旨之前全部运走。”

“爹,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不若我们暂停行事,先避避风头。”余庭岳皱了皱眉,时间压缩的这么短,甚是棘手。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景国公声音发沉,“在陛下下旨之前将所有盐全部运到甘南,一旦兵部调集兵马,我们就可趁机抬高价钱。运完这一条线,速速清理好一切我们才算高枕无忧,不然陛下若彻查此事,这满仓库的盐就是定我们死罪的铁证。”

余庭岳得了父亲的命令,正要出去布置,又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对了,父亲,小妹这几日实在是有些不像话。还在惦记着太子妃那档子事。如今太子与杜太师已是势同水火,日后之事谁也不好说,一旦站队错误,就是灭门之祸。我们已是本朝唯一世袭罔替的国公府,犯不着再掺和进皇家之事。”

景国公沉思一会儿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会让你母亲看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