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继续给她？”</p>
“嘘。”张婉萱立马作了个手势，杜若左右瞟了一眼赶紧噤声。灵梦道：“好了，赶紧回宫再说吧。”</p>
太后中风一事在宫里也是一片波涛，所有人都在疯传。却又只敢小心议论，一旦多事，必会被斥责或处罚。</p>
尚宫局大殿上，霖香端正的跪在中央，身旁站着的全是制衣局的宫女，其中包括采衣等人。</p>
林尚宫坐在褐色的檀木椅上，不带有一丝表情的注视着霖香。王皇后早先来找过自己，称一定要将这衣服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p>
其实就算查到真正的凶手，王皇后也不会愿意将此事公之于众，又或将其灭口。原因无他，她不会再让万贵妃有翻身之地。</p>
霖香自知此次是大难临头，也不做多辩解。在宫里本来就是如此，稍有行差踏错，便是掉脑袋的罪。虽然此次真是冤枉至极。</p>
凌司正下意识握着腰间的长剑，“霖司衣，你可知罪？”</p>
霖香道：“奴婢是冤枉的，这件衣服，从里到外虽都是奴婢一人操纵，可是奴婢绝对不敢在背后下这些功夫啊。”</p>
林尚宫道：“如果不是你有意这么做，那便一定是你失职。闪舞此事不容你有任何狡辩，众目睽睽之下，那件百鸟朝凤衣变成了白色。霖司衣，此次你是百口莫辩。若你将此事原委说个清楚，本尚宫兴许能在那里为你求个情。”</p>
霖香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前因后果她如何清楚？她转头看向采衣，采衣也立马跪了下来。</p>
朝林尚宫行礼作揖，“林尚宫，此事奴婢可以作证，从挑选布料，到制作，到绣花，所用的材料皆是永宁宫给出的。所以奴婢以为，这事与霖司衣是当真没有关系的。”</p>
林尚宫道：“有没有关系本尚宫自会查明一切。霖司衣，本尚宫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p>
霖香摇头道：“尚宫明鉴，属下真不知道啊。”</p>
彩衣若有所思，忽然开口道：“霖司衣让奴婢等千万盯住这百鸟朝凤衣。那房门紧锁，后来也不曾再有人进去过。那衣服也是在太后生辰当天才送到永宁宫去的，没有经过他人之手，奴婢想会不会是染料或者是绣线的问题？”</p>
凌司正道：“那你还是绕回来了，你这么说岂非就是指认万贵妃？”</p>
彩衣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霖司衣掌管制衣局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奴婢们实在不想让霖司衣遭受不白之冤。”</p>
霖香感激的看着彩衣，“谢谢你。”</p>
彩衣道：“霖司衣不必如此客气，奴婢相信您是不会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事情来的。”</p>
林尚宫沉默半晌，无论如何对上头总要有个交代。然现在事情尚不清楚，只有暂时将霖香收押。</p>
凌司正带了几个慎刑司的女官将霖香押了下去。而制衣局大部分的宫女也被关了起来，毕竟此事牵连重大。</p>
至于彩衣，尚有用处，林尚宫便破例暂且将她关在柴房，以免突然有事的时候还要去提审，那也未免太麻烦了些。</p>
彩衣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道：“对了林尚宫，奴婢们那天守着霖司衣房间的时候，她明明已经吩咐了这房间不用人打扫。可是后来有一个哑巴宫女冒冒失失的跑来。”</p>
“哑巴宫女？那宫女长什么样子？”林尚宫自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立马命人备了纸笔。</p>
在彩衣的叙述下将那宫女的模样大致画了出来。可是世间会有这样丑陋的人吗？</p>
而且是在这宫里，丑陋的女子并不多。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为何自己竟一点印象也没有？</p>
彩衣道：“怎么了尚宫？”</p>
“没事，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本尚宫会命人慢慢去查的。”</p>
宫里都是人心惶惶的，王皇后虽有意将此事的矛头指向万贵妃，可毕竟她头上还有一个皇帝。</p>
而林尚宫听命王皇后号令的同时，也接到梁芳的指示，称皇帝务必要此事查个水落石出。</p>
单凭一个人的力量远远是不够的，所以林尚宫最终决定还是先寻求帮助。</p>
可是这宫里的女多都与万贵妃有仇，只怕到时候这供词不能全信。为今之计还是只有先找到彩衣口中的那个哑巴宫女。</p>
张婉萱回到临华殿的时候雪已停了，后院的黄梅果然开花了。看来这小右子也真的没有骗人。雨蝶匆匆赶来，已将自己打听清楚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张婉萱。</p>
她默然片刻，心里也有了打算。她在廊上看着宫女给毛球喂食，那是贤妃的毛球，怎会跑到东宫来？她忙走了上去，宫人们见状，纷纷行礼作揖，齐声道：“奴婢们给张良娣问安。”</p>
她伸手摸了摸毛球的光滑柔软的皮毛。这是一只全身雪白的狗，体型不大，可是特别温顺。不似一般的狗那般会怕生。</p>
终归是人养大的，所以和人也特别亲近。不管认识与否，它都亲昵的张婉萱的手指。</p>
张婉萱笑了笑，“这不是贤妃娘娘家的毛球吗？怎么会跑到东宫来？”</p>
其中一宫女道：“回良娣的话，奴婢方才在扫院子时便发现了它。不知是何缘故，它总要跟着奴婢，这才误将它带到了临华殿来。如果良娣不喜欢，奴婢这就将它原路送回。”</p>
张婉萱道：“算了，只是一只小狗，谈不上喜不喜欢。也难得它这么可爱，先给它点吃的吧。”</p>
宫女福了福身，点头应声，依言去做。太监从厨房端出一盘隔夜的香酥鸭。</p>
一般宫廷里的人，每餐食物都是新鲜的，但凡隔夜的，大多都是留给下人们吃的。但见这太监竟舍得端出这鸭子来，心里必定也是真心怜爱它。</p>
太监道：“良娣，可以吗？”</p>
张婉萱道：“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吃不吃得惯本宫这里的食物，你先夹一块给它尝尝。”</p>
“奴才遵命。”说着太监便轻手轻脚捻起一块鸭肉正要投喂，却忽然被张婉萱一把夺过。</p>
宫人们不解的看着她。她也顾不得解释，赶紧让杜若将那盘鸭子抢了过去。</p>
在阳光下才看到那盘子边沿上有些白色的粉末。至于这是何物，张婉萱等人也是心照不宣。那太监张大了嘴巴，心里也是后怕的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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