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萱扫了一眼几个宫人，又用手绢轻轻沾了一点那白色的粉末置于鼻间一闻。</p>
那味道与含笑半步颠的味道有几分相似。她自是不敢确定，不过能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所以是不是毒，也不言而喻。</p>
“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张婉萱将手帕收了起来。那几个宫人连连点头，正要抱着毛球回去的时候，却又被张婉萱唤住。</p>
她温婉一笑：“这是贤妃娘娘的心肝宝贝，方才若非本宫，这小家伙兴许已经没命了。还是把它交给本宫吧，稍后自会给贤妃送去。”</p>
主子都发话了，宫人们哪有不从的道理。张婉萱使了个眼色，杜若便将毛球接到怀中抱着。</p>
雨蝶知今天的事情是有人刻意为之，于是带着大伙又去忙了起来，借机好好与大伙说说，这事的严重性。</p>
灵梦道：“婉萱姐，这人该不会是想毒害您吧？”</p>
杜若道：“那会是谁做的呢和小姐唯一有些过节的人便是端妃了，可是她现在都已被赶出宫去了。那五皇子又成日纸醉金迷不问世事。按理说不会再有机会针对小姐才是。”</p>
张婉萱看着手上紫红色的蔻丹，心里大抵已经知道是谁这么做了。闪舞她微微笑道：“自然不会是端妃母子。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毛球怎会平白无故跑到我们临华殿来。”</p>
灵梦道：“所以您的意思是说这是有人故意为之？”</p>
杜若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张乐怡！”</p>
张婉萱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是不是张乐怡她不清楚。可是进宫这一年多她处处对其忍让，就是希望她还能记挂一丝亲情，这样自己心里也会慰藉一些。</p>
可是她非但没有记住自己的好，反而明里暗里耍弄自己。再加上这一巴掌的事情，这个仇是必然要报的。</p>
她让杜若去将这白色粉末验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含笑半步颠。如果真的是毒药，那么她就会准备一份大礼送给张乐怡。</p>
张婉萱嘴角上扬，弯起一个弧度。灵梦忽然觉得这样的张婉萱有些陌生，可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p>
“对了，这个小李子怎么没有来报道？”张婉萱忽然想起那酸子，难不成他还不想来这宫里做差不成？</p>
灵梦抚着毛球的皮毛，摇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会不会是荣公公不肯放人？”</p>
张婉萱道：“你好好守着毛球，寸步不能离。”说着她转身往前殿走去，不用问也知道她必是去找那个荣公公去了。灵梦逗弄着毛球，也转身朝宫女配房走去。</p>
“这边打扫一下，还有那里，良娣最喜欢梅花，把梅花放在主位边上。”雨蝶仍然在忙碌着，张婉萱欣慰一笑，林尚宫找来这个人确实能干。看来还得寻个机会好好谢谢她才是。</p>
雨蝶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忙转身看去，却见是张婉萱。她立马低下了头，行了一礼。张婉萱笑道：“辛苦你了，你虽然跟着本宫时日不久，可是却很能了解本宫的所有喜好。”</p>
这话里明显有试探之意，雨蝶顺着话道：“奴婢本来就是来伺候良娣的，如果不能分清自己主子的喜好，这便也说明奴婢根本不在意您。</p>
可是您是奴婢的天，奴婢自然盼着您好。所以难免要多费些功夫去了解主子，这样以后相处起来，大家都比较轻松一点。”</p>
张婉萱点点头，漫不经心道：“你这话说的还真实诚。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宫以后都不会再怀疑你。但，你能保证你绝不会背叛本宫么？”</p>
雨蝶道：“奴婢只希望能安然度过二十五岁，也愿意为良娣做任何事。只求到时良娣能许奴婢出宫。”</p>
张婉萱道：“你宫外还有亲人？”</p>
雨蝶摇头道：“实不相瞒，奴婢家乡发生旱灾，后来便与祖母流落江湖。因祖母会些占卜之术，所以倒也不至于挨饿受冻。只是仍然要不停的走。期间跋山涉水，走过不少的州郡。”</p>
张婉萱道：“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进宫来了？”</p>
雨蝶皱眉道：“这说来话长了，奴婢记得那是一年前的事。当时我与祖母赶路，因过于疲惫便想说在齐州城休息一晚。可是后来……祖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奈奴婢学到的只是皮毛，不如祖母博大精深。因而一天也挣不到几个银子。后来身上的盘缠彻底用完了，还是找不到祖母……就……”</p>
听到此处，张婉萱已大致了解了雨蝶这些经历。难怪总觉得她有些练达。</p>
经常跑江湖的人，怎么也比她们这些深闺中的女子要会处事的多。她出神的看着远处的殿宇，乐儿，你真的要这样狠心吗？</p>
“雨蝶，陪本宫去一趟内侍省。”说着，张婉萱抬脚便迈出门去。</p>
雨蝶自没有去问原因，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很多时候沉默是金。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内侍省走去。一路上看到许多太监在打扫落叶。</p>
“奴才给张良娣问安。”其中一太监把扫帚放到一旁，拱手问安。张婉萱笑着点了点头，左右看看，道：“小李子在吗？”</p>
“良娣所说的是那个倒夜香的小李子？”</p>
张婉萱嗯了一声，那太监道：“小李子昨夜根本没有回来。”</p>
“那他去哪了？”</p>
那太监道：“这个，奴才也不太清楚。张良娣找小李子有什么事吗？”</p>
张婉萱道：“荣公公在哪里？”</p>
太监看了看时辰，道：“回良娣的话，这个时候大抵在御前伺候着。”</p>
张婉萱哦了一声，转身离去，只是没有明确的目的。她是不敢贸然上御前去的。雨蝶道：“良娣是在担心小李子？”</p>
“昨日本宫让他来报道，可是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也没见着他影子。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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