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妍愣住了,她眨了下眼睛,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她再看过去时,谢琦已经看向了别的方向,仿佛刚刚的对视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可为什么刚刚的感觉那么真实,她好像看到了他目光中的警示,还有一丝伤怀?
苏易妍低下头,神情有些低落,暗想道:谢琦,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
不多时,宴会上的联诗就到了尾声。
在一旁负责抄录的乃是赵石言,他年纪虽轻,书法却是一绝,所以便自告奋勇地负责今夜的誊录事宜。
曾彦博命仆人将赵石言抄写好的诗文拿给众人传阅。
礼部郑尚书看罢,抚着自己的胡须,道:“石言的字写得是越发好了。”
赵石言听了,忙谦虚道:“学生才疏学浅,此次班门弄斧,让大人见笑了。”
郑尚书点点头,笑着道:“石言太谦虚了,你年纪尚轻就已有如此笔力,假以时日,我等老头子怕是都要比不上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翰林院刘大学士道:“郑公不可再夸奖他了,这般夸他可要让他飘飘然了。”
“哈哈。”郑尚书笑了笑,道,“写得好我才夸他,莫不是你这老头子还嫉妒后生了?”
郑尚书和刘大学士是同年,关系很好,私底下也总是互相打趣,故而这话虽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刘大学士倒也不以为意。
待众人笑声渐歇,刘大学士才道:“我看,这首联诗里还是谢琦的句子最为出彩,这一句实为点睛之笔,这才是后生可畏啊。”
众人听了都纷纷附和,谢琦是当世公认的大才子,联诗作对本就是他的强项,他写得诗词向来变化多端,或瑰丽、或豪迈,挥洒自如。
郑尚书道:“哎,听说谢琦最近有一首“蝶恋花”的小词填得很好,在花楼里广为流传,何不唤乐姬来弹唱一曲,我们也好品鉴一番。”
“好啊!”众人一听纷纷附和,都同意这个提议。
曾彦博见众人都很有兴致,也点点头,吩咐了下去。
当世之人都爱附庸风雅,诗词酒乐不分家,因此主人家在准备宴会时都会提前准备乐姬奏乐,往往家中都会有家养的乐姬,曾府也不例外。
只是下人出去问了一圈后回来,向曾彦博附耳道:“老爷,家中乐姬还未曾排练过这首‘蝶恋花’,没有人会弹唱。”
想来这词是刚刚开始流传,还不曾传进府中来。
曾彦博听了心中不悦,面上倒是不显,道:“速去找一个会弹唱的官妓带来。”
下人听了匆匆忙忙领命而去。
按照大周朝的律法,朝廷官员不能入民间的青楼,只能招官妓,这也是专为官员们设定的,大多都是大户人家抄家后的女眷入籍,往往都精通琴棋书画,经常出入与官场的应酬会宴。
曾彦博对众人道:“众位稍后,下人已经去请,乐姬很快就到。”
众人本就是临时起意,所以对需要等待也都表示了理,一时又有人提起其他话题,很快场面又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