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这一天,林疏月正在巡视营中的情况,突然一名士兵神色紧张的路过她,她觉得这个士兵好像很眼熟的样子,边紧跟着他。
只见那士兵和侍卫通了一句,就被放出了阵营。林疏月心中一惊,这城外的军营向来军中的规矩很是严苛,这个士兵怎么说出去就出去了,也没见有人来向自己通报,难道是北营那边的人?可是,他额头上好像写着的是南,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林疏月细细的思索着,就看那人急匆匆的离去。
她运起步子,紧跟着他,去一探究竟。
“殿下好”
“殿下好”
侍卫们齐齐的向她行礼,她微微的一颔首示意,问道:“刚才那人做什么去了?”
“回殿下的话,是安将军的麾下。”
那个侍卫恭敬的说道,她这才发现这人好像就是那日被安池渊派去和自己打斗的士兵。
她淡笑的拍了拍那个侍卫的肩膀:“我去看看,不要告诉安将军。”
“是”
“是”
“殿下可需要备马?”
“不必了”
“是”
说着,林疏月就带起一阵风的向密林出探去。
这士兵,还真是有趣。
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背负着一把裹布大刀。
竹林密密麻麻,枝桠密密的压下,有点不好运作轻功,林疏月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蚕丝冰套,倒是一件上好的宝物,虽然手上没有了皮肉,却能感觉到这冰丝的保护,外冰内暖,很是坚韧。
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指节,眼里黯淡一片。
遂起,追着那个银色的身影去。
这竹林倒是被摆布的颇有阵法,自己走着走着还迷路了,林疏月无奈的看着脚下的记号,扶了扶额,这可怎么办,人追丢了就算了,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丢人啊。
这安阳身前只喜欢钻研武术,对于这些奇门遁法倒是一窍不通,通俗点来说就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
想着想着,她无奈的放骨,这安阳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子,却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瘦弱的女娃,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林疏月感觉自己的骨骼满是舒坦,惬意的她索性躺在了草地里,真是舒服。
既然找不到出路了,就先躺在这里吧,好久没有如此的惬意了。
想着她就随意的扯过了一根狗尾草叼在嘴里,翘了个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躺在竹林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竹林里,鸟语花香,一片清爽。
林疏月悠闲的晃着腿,突然伴随着一声衣袂飘飘的声音。
她猛地一抬头,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妈呀——闹鬼了”
她还来不及躲闪,就被那个人死死的压住了。
林疏月定睛一看,怎么这厮这么眼熟??
她用力的一推,那人倒在她的身边,满脸的血迹。
林疏月只觉得呼吸一停滞,这不是红莲那骚包吗??
“喂!”
她皱着眉头戳了戳他,可是他早就已经昏过去了。
指尖上粘稠的感觉让她惊醒,她顺着手扶起他,她这才发现他的身上满是伤口,右胸的地方鲜血源源不断的冒出,她立马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他包扎起来。
一顿整理下来,林疏月的白衣上满是斑驳的血迹,袖子被撕的破烂不堪。
她把他的穴道全部封住,免得流血休克而死。
将他背上,急匆匆的向外围转去。
可是转来转去,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她恨不得把吟霜拿出来将这片竹林全劈了,突然脑子里一亮,对啊,吟霜!有吟霜呐!
连忙就把红莲放到一旁,她索性取下白布,这红莲的血早已经将吟霜上的布都浸透,当她掏出吟霜的时候,连吟霜什么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血污。
她看着就准备去用袖子擦去上面的血迹,再看看红莲的那个样子,真像自己捅了他一样的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自己把他怎么了。
“安阳!你好歹毒!”一声尖利的女声发出。
一声怒吼自前面的方向爆出,林疏月惊诧的抬头望了望前方,好多人........
糟了,中计了!
林疏月的眸孔一紧,可是,这是红莲啊!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一抹明黄的身影走近了自己的视线里,林宇鸿的眼底满是震惊和惊悚。
林疏月看到大哥脸上的表情,不用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此刻的自己在他们的眼底怕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吧。
“你.............”
林宇鸿颤抖的身子,还有起雾的眸子,发红的眼眶,林疏月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大哥,我............”
林疏月想说出来,可是喉咙里面哽咽着了,什么也发不出了。
“滚!”
林宇鸿冷着眸子,自肺腑的发出这一声的怒吼。
“殿下!”安池渊想跑过来,却被一个人狠狠的拉住了。
好像什么都解释不清楚了,林疏月低着头从靠在一旁树下的人脸上扫过,他依稀的睁开了那双狭长的眼睛,起皮的嘴唇费力的动了动,林疏月好像依稀的看出了他的唇语:“不要。”
林疏月袖子下的手动了动,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她垂着眸子转身向密林里走去,多说无益。
“不...........不!”
一声微弱的声音自身后发出,
“莲儿!”
一个微颤的男声轻唤着他,林宇鸿蹲下将红莲抱在怀里,满脸的疼惜。
“小..........!”
那个男子费力的喊着,可是那抹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了。
一阵寒风吹来,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晴天,可是这竹林里却是寒彻透骨。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胀痛,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什么时辰了,这密林里怎么也走不出去,好像,她停下来,坐在一棵树下,吟霜被放在一边。
蜷起身子,抱着双腿,埋进去。
自己又一个人了呢。
风吹着竹叶簌簌的抖着,冷冷的风透过破烂的袖子,直往骨子里吹,她将自己搂的更紧了,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乞丐。
霍子瑜,你在哪里呢。
抽泣着鼻子的林疏月昏昏的睡去,她只觉得脑袋涨得厉害。
等安池渊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瘦削的人蜷缩在树下,颤颤巍巍的,满脸的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