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额间朱砂,霎时重现
作者:捧脸杀      更新:2019-08-09 04:31      字数:2411

霍子瑜,你在哪里呢。

抽泣着鼻子的林疏月昏昏的睡去,她只觉得脑袋涨得厉害。

等安池渊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瘦削的人倒在树下,满脸的晶莹。

殿下..........

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将思念之极的人搂在怀里,伸手摸去她脸上的泪痕。

“殿下?”

他小声的呼唤着,可是怀里的人除了一抽一抽的,就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心里一阵懊悔,小声的嘀咕道:“对不起”

没有任何的答应。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

梦里的林疏月只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落下了一片如同鹅毛的羽翼,很轻的挠了挠了自己,有些痒。

她窝在他的怀里不自觉的哼哼唧唧的,他熟练的伸出手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拍了拍,安抚着她。

待她找到了一个舒坦的位子,就又沉沉的睡去。

他就这么静静的搂着她,外袍搭在她的身上,他安静的端详着呼吸逐渐均匀的她,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阳光落在她的身上,脸上的绒毛看起来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他轻轻的戳了一下她的酒窝,谁知道一只冰冷的手指将他的手握住,指尖硌人的触感让他出神,哪知道那张巴掌大清秀的脸就靠上来的了,小声喃喃道:“子瑜,子瑜。”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触碰,他靠近她,浅笑的答应着:“嗯,我在。”

那是一声清冷又带着溺爱的语气,与他往日里在军营里的声音不同。

突然,她猛的睁开眸子,他一惊。

唇间一阵温热的触感,让他猝不及防,她却像一只小奶狗一样凑到他的脖间撒娇着:“我好想你。”

他震惊的片刻,她搂着他的脖子又昏昏的睡去。

纤长的睫毛,紧紧的闭着,带着晶莹的水。

他无奈的抱着她,小小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呼吸很是絮乱,他轻拍着她的背,一抱就是一辈子。

林疏月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梦见了他。

可是始终是梦,醒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一道泪。她用力的擦去,这幅羸弱的样子不能让被人看见,一阵推门的声音响起。

安池渊端着铜盆,呆呆地看着正在擦拭脸的林疏月,林疏月轻咳了一声,他连忙扭过头去,不自在的小声说道:“殿下,末将什么都没看到。”

“无碍,你放那里,我这就起来。”

她冷冷的说道。

“嗯”

说着,安池渊蹑手蹑脚的轻轻的放下了,就转身离去。

林疏月落寞的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陌生的环境,一看就是客栈之类的地方,她捏了捏被子,掀开,下榻穿鞋。

呼呼的叹了口气,走到铜镜的旁边,林疏月望着雾气腾腾的净水。

脱下手上的蚕丝,这才发现,手上的蚕丝什么时候被人擦得干干净净的,并没有血迹,明明昨日自己满手的.........

“殿下。”

安池渊又进来了,走到她的身边,拿起叠好的毛巾,放入了盆内,沾了沾水。

“我替你擦脸。”

他说着一股温热的触感从脸上传来,林疏月呆呆的望着他,他细细的擦拭,仿佛在擦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般。

安池渊看着她讷讷的看着自己,一惊,连忙低下头:“殿下,是末将僭越了。”

突然手上传来了一阵微凉的触感,他眼中一紧,她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淡淡的说道:“没事。”

扭过身子,将脸埋在毛巾里。

安池渊看着她这般举动,动了动唇,抬起的手又一次的放下了。

“殿下,早膳备好了,我先去准备准备。”

“嗯”

他匆忙的逃出去,带着一阵风,心中满是颤抖。

林疏月望着铜盆里的倒影,她伸出手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那张小小的脸,只是看起来轮廓更加的鲜明了,瘦削的身子骨好像张开了般的,此刻到是像一个十八豆蔻年华的女子。

杏眼微微的有些挑起,眉毛更加的疏朗了,额头间一抹浅浅的红色朱砂。

她抬起手轻轻的抚上去,大片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的涌来。

“安阳,你叫安阳,记住你叫安阳。”

一个苍老的声音不停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安阳,你生来就背负帝命,可惜你是个女孩,祖父不求你能够坐上帝位,而你必须要辅佐羌国的君主,这是你的宿命!”

“记得,在不到二十之前不能放骨!成为帝后的人只能是你的姐姐,而你,必须要好好的辅佐新帝。”

“安阳!那是我的东西,你不能碰!”,一个

记忆里的姐姐总是能够穿漂亮的衣服,能够戴最美的首饰,在豆蔻的年华里笑靥如花,而那个和她长相想当的痩小的人,只能整日在武场里面接受着各种的打斗。

年过十三,要与一群身材魁梧的大汉拼搏,成长是残忍的,林疏月看到了在每个漆黑的夜晚,那个瘦小的身影躲在树上,傻傻的看着庭院里翩翩起舞的少女们,羌管悠悠霜满地,一曲舞罢一曲起,她羡慕的看着那些如同仙子般的同龄女孩们,可是一声暴怒的声音自树下发出。

那晚,祖父揪着瘦小的安阳去了武场。

月光皎皎,小小的身子被一次次的丢下,那晚整个将军府充满了犬吠的声音。

每次,祖父将几十条的恶狗放进了武场,众人不忍的看着场下的那个身子,安阳的母亲跪在祖父的脚下,求祖父饶了自己。

“安阳!我可怜的阳儿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哭泣自楼上发出,安阳只是木讷的看着眼前的那些眼冒寒光的恶犬们。

“羌安阳,你今日若是不能活下去,那日后就再也没有羌安阳这个人了!!”

一声怒吼声自台上发出。

安阳呆呆的看着眼前眼前冒着凶狠目光的恶狗们,狰狞的犬牙上在月光下寒光乍现,恶狗们缓缓的迈着步子,向武场中间的那个小小的身子靠近。

惊恐与后怕渐渐的爬上了她的脑子里,一群毛发立起的恶犬,纷纷纵身一跃扑向中间的那抹身影,痩小的身影被黑影吞噬。

“安阳!”

一身凄厉的女声贯彻长虹,手上、腿上麻痹的感觉,痛疼的触感像是亲身经历的一般的狠狠的落在了林疏月的身上,痛的她狠狠的跌在了地上。

铜盆被打翻,水泄了一地。

当安池渊急匆匆的跑进来的时候,铜盆滚到了他的脚下,他惊诧的看着跌倒地上的安阳,痛不欲生的挠着自己的身上。

“殿下!”

怪不得在安阳的依稀记忆里,对于祖父的影响很少,原来是被有意的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