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中又呆了一段时日,除夕前夕,三人重新回到了京城,凤雪在凌王府待着,不打算回凤府,更不打算回皇宫,凤凝心里自然是十分欢喜能和大哥一起过新年,但千君尧就不那么欢迎了。
凤雪在房间里踱了几步,道:“布置得还不错。”凤凝得意道:“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布置的,大哥的喜好,我可全都记着呢~”千君尧的面色沉了几分,心里是相当不快。
本来,按照某位王爷的意思,凤雪的住处应该安排在偏远的西边园子里,然而,某只狐狸在某只小鸡仔耳边吹了吹风,这住处,就安排在了同一个院里。
她察觉到了自家相公的低气压,主动牵起了他的手,他轻锁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大哥,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出去了。”凤雪背对着两人,点了一下头。
晚上,凤雪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凤凝走到他对面坐下了,和他一起看着夜空的星星,夜色静谧,星辰闪烁,她默默的陪伴温暖着这雪夜。
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走到她身侧,为她拢了拢肩上的斗篷,指尖在她肩侧的青丝上眷恋不返,不过也只是片刻的轻轻摩挲,便收回了手,门侧的一人转身进了房间。
静立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小凝,我若一走了之,你会不会怪我?”她侧过身,望着他道:“那你那大宅子,还有你那些珍藏,是不是都是我的了?”
他闻言莞尔,眉间也晕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捧起她那张财迷的小脸,甚是无奈道:“大哥我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养出了一头白眼狼,唉~。”
她也捧起他那张故作懊悔的俊脸,安慰道:“大哥,这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放心,你走后,我一定会把你那大宅子卖个好价钱,还有你那些珍藏,我也一定会为它们另择明主,大哥,你就安心地走吧,要是你那大宅子没人买得起,那就当作我和相公观赏游玩的别苑,总归不会荒置的,还有你那些珍藏,要是没遇到合适的主人,你放心,我和相公都会物尽其用的。”
听着她这一番善解人意的肺腑之言,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留下来看着了。
翌日,凤凝起得尤为得早,先是蹦蹦跳跳地私闯老公房间,弄醒了千君尧,虽已过百日,但两人谁也不知该如何迈出第一步,接着,她又私闯大哥房间,弄醒了凤雪。
两人还在梳洗之时,院子里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千君尧揉了揉额角,脑袋现在是二十四分的清醒。
凤雪轻叹了一口气,真是拿这个宝贝妹妹没辙,伴着这声声响亮的鞭炮声,他的思绪飘回了从前,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个上翘的弧度。
两人出来时,院子里的丫鬟下人已经忙得团团转了,挂灯笼的挂灯笼,贴对联的贴对联,贴窗花的贴窗花,放鞭炮的放鞭炮...
千君尧眸光一扫,那只伸着去点鞭炮的小爪子一下子收了回来,下一刻便将手里的烫手山芋塞到了小桃手里,小桃忙用嘴吹着香上那燃得通亮的红点,本想吹灭,结果越吹越亮,真真是急死这个小丫鬟了。
凤凝瞧着小桃那火上浇油的笨手笨脚,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才行,于是,在主仆俩的联合进攻下,那只可怜的小香以指数般衰减的趋势结束了它这短暂的一生。
瞧见小香终于被毁尸灭迹后,她抹了抹额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小桃夹着她的尾音也长舒一口气,旋即,主仆俩默契地四十五度角仰望蓝天,开启尬聊。
“小桃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啊,你看这大太阳的,真暖和~”
“是啊,娘娘,这天气真不错。”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过了一会儿,她偷偷向后瞟了一眼,千君尧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身后,她一声惊呼在喉,从嘴边出来时变成了一声甜甜的“相公~”,他应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潇洒地掸了掸额前的发丝,横抱起双臂,啧啧道:“相公,你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为了银子就会出卖自尊的人吗,别说是银子了,就算是金子...那我也是视为粪土的,如今像我这般正直又漂亮的好姑娘可真是世间难寻,所以啊,你要好好珍惜,来,先把今年的红包给我。”
他看着伸向自己的一双财迷小爪子,眼底掠过一抹无奈,将一封红包放在了她手上,她赶紧将红包收入袖中,甜甜道:“谢谢相公~”
一直在旁看着的凤雪走了过来,将一封纤尘不染的红包递到了她面前,红包上绘着一枝栩栩如生的红梅,异常显眼。
“藏好了。”
她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喜滋滋地接过了那封异常漂亮的红包,收入袖中后,甜甜道:“谢谢大哥。”他又特意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提防着某人,她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两人就这样在某人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眉目传情,某人轻皱的眉头又深锁了几分,额上也萦着几分阴郁。
这时,严漠带着一队肩扛木材手拿斧锯的侍卫进来了,侍卫们将东西有条不紊地放好后,严漠过来道:“王妃娘娘,东西都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她十分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当起了工头,指挥着严漠和那些侍卫搭建着违章建筑。
小鸡仔去忙之后,银狼和雪狐东边一个,西边一个,中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银河,都在打着那只勤劳的小鸡仔的主意。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违章建筑便已搭建完成,小桃赶紧端来了一杯茶来慰劳自家娘娘,然后,在自家娘娘的授意下,院子里的小丫鬟一对一地给那些侍卫端茶送水地慰劳,这严统领嘛,自然归小桃了。
凤凝看着眼前这一对对的才子佳人,甚是欣慰,心中也是成就感爆棚,凤雪踱步到她身侧,道:“这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大哥吧。”
她迟疑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放心,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别担心,大哥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不会有事的。”她这才点头答应了。
他牵着两条红绫在搭好的木架间穿梭如蝶,白衣缭绕着红绫,分外悦目,不消片刻,红绫交叠而成一个别出心裁的露天棚顶,他刚落地,她便跑到他面前,三指搭在了他的脉上,确认他的脉象没有别的异常后,才收回了手。
千君尧看着她对他的过度紧张和关心,另一种情绪不知不觉地在他心里生根萌芽,他疾掠到她身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走了,他的步伐快得她几乎跟不上,她脚下不时小跑几步,才能勉强跟得上他。
两人进入房间后,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她还未跟他说一句话,便被他压在了床上,强行索要着,抗拒和占有中,夜夜对彼此的思念和牵挂渐渐燃起,化作了温柔的缠绵...
两人衣衫半褪之时,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响起小桃的声音,“王爷,娘娘,彩灯已经拿来了。”
凤雪唬小桃说两人正在里面争执,于是小桃便好心地来当和事佬,想缓和一下两人的矛盾,毕竟这大过年的,高高兴兴最重要,不过,这小丫鬟的一片好心,却让自家王爷的一张脸黑得比乌云还恐怖,让自家娘娘的一张脸红得比番茄还害羞,
小桃在外面焦急地等着,过了半晌,房间里才传来了答复,“你先去忙吧,我等会儿就过去。”小桃心里的担忧这才消散了,欢喜地应道:“是,娘娘。”
“相公,这大过年的,你就别黑着一张脸了,我先出去看看那花灯该怎么挂才好看。”她轻声细语地安抚着,但是某位凌王殿下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想要继续与她缠绵。
她忙推起了他的肩膀,吞吐之际,那双夜瞳中的蠢蠢欲动愈发危险了,不过片刻,他便等得不耐烦了,霸道地将她挡在两人之间的手禁锢在了床上,她急得眼睛都红了,他便在她耳侧低声诱哄道:“不会有人再来打扰的。”
被他抓住的腕子还是倔强地反抗着,但她的声音却是柔软的难为情,“现在不行。”他仍不肯放过她,在她耳侧故意挑逗道:“现在不行,那晚上呢?”
她决定来个反客为主,便大方道:“晚上你想来便来,你自己决定吧。”他轻咬了一下她那滚烫的耳垂,更为轻浮暧昧道:“那我晚上早点过来。”
夜幕渐渐降临,红绫间错落有致的斑驳彩灯映下一片喜庆柔和,下面摆着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暖融融的气氛中,某只小鸡仔美滋滋地享受着两位饲养员的投喂。
绚烂的烟火在皇宫上方热烈地绽放着,这些映在龙椅之上的那个人眼中,不过是一片灰色的黯然。
吃完年夜饭后,凤凝和小桃还有一些小丫鬟在院子里放烟花,千君尧想直接把这贪玩的小娘子扛回房,然后关起门来办正事,但见她笑得那般开心,决定让她再多玩一会儿。
凤雪坐在红绫彩灯之下,那双凤眸中映着绚烂的烟火,映着那个欢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