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能下得去手，我从战争中活了下来，如果我杀了那些人，那些孩子们将会变得和我一样……所以我逃了，逃回了东方，跟我一起走的还有于山，回来后我们自然受到了严厉的惩罚，我和她被罚关在藏书阁，禁闭一年，也就是在藏书阁，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林鱼一愣，觉得这个秘密可能跟自己有关。

“那是一本在来自千年前的竹简，是我在整理和打扫藏书阁顶端时发现的，因为藏书阁绝大多数都是书籍，所以出于好奇，我打开了竹简，看了里面的内容。”

嗣杉顿了顿，问道，“林鱼，你知道，天地间的灵气是从哪里来的吗？”

“不是从自然界来的吗？”林鱼想到了灵峰山脉，那里的天材地宝哺育庞大的灵气，然后灵气又反过来滋润天材地宝。

“不，这个世界上，原本是没有灵气这种东西的。”

林鱼一愣，啥？

“其实你也是有灵根的，因为这东西就像器官一样，婴儿在母胎中就被灵气滋养，你也一样，只不过后来我给你的‘修炼方法’是用来使你的灵根萎缩的。”嗣杉慢慢地说道，“我在竹简上看到了一则记载的内容，上面写道：界外魔，上古人也，身发灵气于天地，供后人摘用。”

“灵气……是由一个叫界外魔的人发出的？”林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我继续翻着竹简，上面写道：界外魔虚弱，被困于天牢，如圈养牛羊……我知道天牢，天牢虽然叫做天牢，但其位置处在百米深的地下，在圣殿的说法中，那里关押着世上的最强的魔头。”

“所以一年后，为了寻找事情的真伪，我去了天牢，破除那里的结界很不简单，但是我还是做到了。我在地牢里看见了一个人，他的身体很干枯，被沉重的锁链铐着手脚，身子被刺穿在漆黑的石头上……他看到我过来，很是开心，他请求我……杀了他。”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竹简上记录的都是真的，那个男人浑身插满了巨大的管子，那些像是内脏一样的管子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不断地蠕动着，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吸走什么。”

“所以……你杀了他？”

嗣杉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杀了他，从他胸口拿走了一个盒子，也就是他死去的那一天，世间的灵气开始消散，我逃离了圣殿，同时于山跟我一齐出逃，因为我将事情告诉了她。”

“我不记得圣殿派出了多少人来追杀我们，只因为界外魔之死，我们被塑造成了胡乱杀人的魔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也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最后我逃到了一个国家里，打开了盒子，可盒子里发出了光雨，引发了灾难……那个被毁灭的国家的名字，叫做夏国……”

林鱼愣住了，因为他就出生在那个名为夏国的国家，在他幼年时，一场金雨爆发，让那个国家陷入了地狱，无数人化为冤魂。

嗣杉凄然一笑，“所以你不用谢谢我，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你的仇人……杀掉了你的双亲。”

“不……不是你，是那个界外魔，他骗了你……”林鱼身体有些颤抖。

原来是这样……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那么混乱，这本该是个正常的世界，西方的科技发展是顺应了时代的潮流，而东方却一直稳居世界霸主的地位，就是因为这些修行者，而修行者的力量来源……是来自那个神秘的界外魔……！他们将界外魔囚禁，源源不断地汲取他的力量，转化为世间的灵气供所有修行者修炼。

试想一下，被人类囚禁了将近千年的痛苦化为愤怒时，那股怒火将会多么可怕？

那足以让人间变成炼狱！

那也是界外魔被嗣杉杀死的原因，并不是嗣杉主动杀死了界外魔，而是她被他操控了，对上眼的一瞬间，嗣杉的身体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即使界外魔被囚禁，虚弱到了极点，嗣杉也恐慌到了某种慌张的地步。

“我一直都为了阻止战争的爆发而行动，可是我却亲手毁了一个国家……和里面那么多无辜的人民……最后于山也弃我而去，因为她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发生，认为我利用了她。那场光雨给所有修行者的身体内都埋下了种子……不，应该是所有身上有灵根的人，修行者最强大的就是赖以使用的功法，但是那道光雨在我们体内却设下了禁制，一旦我们调动灵力使用了功法，就会遭到反噬，全身爆体而亡，这也极大幅度也削弱了修行者的力量，而此时西方的机动甲胄技术却在不断增长。”

“西方对东方虎视眈眈，东方对西方无比仇视，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在那场光雨中救下了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盒子里并不是只有光雨，还有一块石头，圣殿的人叫它圣石，我将自己精血引给你，再将那块圣石放进你的体内，你才活了下来，那是界外魔所创造出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此时的你，近乎虚无，所以血鸦血脉才能在你体内流动。”

林鱼摸着自己的胸口，原来自己体内的那个世界是真实的，是圣石所幻化出的世界。

不过他心生疑问，为什么界外魔要创造这个东西？

界外魔为什么又要嗣杉杀了他自己？

难道他不惜自己死亡也要拉上修行者陪葬吗？

不管怎么样，修行者和西方的机动甲胄骑士……这两者的力量在趋于平衡，东方在陨落，西方在壮大，两者即将争霸天下！

那才是真正的灭国之战，到时只有两个国家，名为东方和西方，胜利者砍下失败者的头颅，追随失败者的人将沦为奴隶和赢家的玩物。

“所以……这将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事情，我已经低头了，即便如此，你还要去吗，为了挽救更多人的苦难，就算站在你前方的人是曾经的朋友……你也不得不与他为敌……”

林鱼看着嗣杉略带绝望的脸庞，明白了自己要走到路有多么艰巨，也明白嗣杉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