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推理火车 七
作者:须鲸一场      更新:2019-08-31 16:16      字数:2324

“衣服?”仇晶扫了死者一眼,“啊,你是说死者为什么光着身子吗?大概是因为热吧,毕竟开着窗嘛。”

“那把窗关了不就可以吹到冷气了吗?”

“那样的话空气就不流通了呀!这个女的之前不是一直吵着闹着要呼吸新鲜空气嘛。”

“那开一条缝也行啊。”

仇晶被怼得无话可说,只好将气全都撒到嫌疑人身上,她摁紧列车员质问:“是不是你把那个女人的衣服脱光的?你这个色魔!”

“才不是那样!我再重申一遍,我根本就没有杀人!”

“你给我老实点!”

傅须庭思忖道:“我也不觉得不穿衣服这件事和他有关。你想——衣服脱光之后,很容易让人朝‘奸杀’或者‘情杀’方向联想吧——诶,你要不先让他起来?”

仇晶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可怜的列车员终于得到了解脱。

傅须庭接着说道:“如果警方认为是情杀,肯定会去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网,这样一来早晚会追查出情人的身份,对列车员先生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啊。”

“就是这样啊!就是这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什么都没穿!”列车员也急着辩驳。

傅须庭接着说道:“除了衣服之外,你认为是列车员先生杀人的假设,还存在一个疑点。”

“还有什么?”她不耐烦道。

“血。”他说,“死者是动脉处受了致命伤,你看,血水流得到处都是,但列车员先生的制服却干干净净。按理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凶器刺入时出了那么多血,他应该也会被溅到才对。”

“如果只是刺进去,未必会大量出血。”

“但凶器被拔出来了不是吗?拔出来的那一下一定会被溅得一身血。”

仇晶上下大量着列车员的服装,的确如对方所言,全然没有半点血污。而且因为是夏天,制服只有一件衬衫,也不存在用外套遮着的可能。

她虽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却又拉不下脸承认,只好反问:“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死者为什么光着身子?”

“要我说,衣服一定是死者自己脱的。”

“死者自己——?!”这下子,仇晶和列车员、甚至连列车员的妻子也异口同声起来。

“她为什么要脱了自己的衣服呢?”仇晶不解道。这难道是什么迎接死亡的奇特仪式吗?

傅须庭一板一眼地回答:“因为她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死于情杀。”

“‘想让人以为’……我越来越听不懂了,难道她还有得选吗?你的意思是,列车员不是凶手。”

“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凶手是谁?”

“她自己。”

一时间,包厢内只能听见车轮碾压轨道的轰鸣声,以及车窗外气流呼啸而过的声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杀了自己?”仇晶一字一句地向他确认。

“言简意赅地说,就是自杀。”

又是十几秒的沉默过后,仇晶突然笑了一声——

“哈,真有意思。你是说,死者是自杀的?”

“没错。”

“但她的致命伤处却没有凶器。”

“如你所见。”

“那是谁帮她把刀拔下来的?你拔的吗?”她问列车员。后者自然连连摇头。

“你看吧。”她转向傅须庭。

“列车员先生当然没有拔出凶器,不然身上不就会溅血了嘛。”傅须庭语气缓慢,态度轻描淡写,仿佛是在用眼神责备对方——为什么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你却让我反复提醒。

“那餐刀为什么会出现在列车员的口袋里?”

“那是栽赃,再说了,餐刀根本不是凶器。”

“上面有血!还有指纹!”仇晶怒吼着。她心想,这个男人到底搞不搞的清楚情况?!

“而且指纹还是列车员先生的。”傅须庭难得赞同了她一下。

“那你为什么说……?”

“有他的指纹再正常不过了。正如刚才所说,因为死者曾经要求列车员先生帮他切过牛排啊。”他说,“其实你仔细观察一下指纹的位置就会知道,你看,四根手指在一排,大拇指的指纹和食指在同一高度,这是切牛排时餐刀的拿法。如果用来捅人的话,大拇指的位置会更加靠前。”

仇晶和列车员尝试着比划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

傅须庭问列车长:“你应该并不知道死者把餐刀塞进你口袋里的事吧?”

“的确不知道,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跟我胡搅蛮缠,说不定就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

这一次,列车员回答得很诚恳,与先前谎称房间里有人时派若两人。

仇晶打断道:“等等,这种事总不能听凶手的一面之词吧?他说是死者放的、就是死者放的了?”

“我还是愿意相信列车员先生。”傅须庭说,“如果他知道牛排刀的存在,一定会和纸团一起处理了,而是不是带在身上。”

仇晶又一次哑然,她不甘心地问:“那刀尖上的血呢?”

“那当然是死者的血,别忘了,她手心里还有一道口子呢。”

“你的意思是,死者哄骗这个男人使用了餐刀,然后用餐刀划破自己的手,再偷偷把餐刀放到他的口袋里,目的就是为了嫁祸这个男人?”

“对对!”傅须庭表现出一脸“你终于想明白了”的欣慰。

“然后她自杀了?”

“对!”

“那么问题来了,how?”

“号什么?”

“how! h-o-w-how! 她是怎么自杀的?!”

“拿起凶器,然后刺进去,像这样——”

傅须庭随手握起水笔,模拟起死者的动作来。

仇晶觉得她的忍耐简直达到了极限,她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

“像这样造成了致命伤,然后呢?她再把凶器拔出来,藏到了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那可是致命伤,一旦刺进去,就算没有当场毙命,也不可能有余力让她藏起凶器了。”

到底是谁在说胡话啊!

“所以呢!”她忍无可忍地吼道,“凶器呢?”

“你是想让我告诉你吗?”傅须庭真诚地问。

“那是当然!难道你想让我求你吗?别卖关子了!”仇晶怒火中烧。

“不不,倒不是说求我……”他挠了挠头,“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会更希望自己找到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