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同时围了上来,把白昕祎吓得够呛。
“你说你有怀疑对象了?”卢叶山急切地追问,“是谁?”
“那个……如果我说是幽灵、诅咒之类的,你们肯定不会信吧?”她支支吾吾地回答。
三人又在一瞬间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
白昕祎连忙补充道:“但你们别忘了,就是有人想要造成‘巴士诅咒’这一错觉,甚至还大肆宣传。但这种宣传除了招人厌烦之外,并没有惊起大风浪。”
“你是说公交站台那个疯疯癫癫的人吧。你的意思是,他为了让大家对‘巴士诅咒’这一都市传说心服口服,不惜亲自动手杀人?”
“我就是这么猜测的。”
卢叶山撇了撇嘴:“‘塑造都市传说’也算不上明显的杀人动机吧……又不是恐怖分子,谁会为了引导社会舆论去杀人呢?更何况,那辆巴士途径的线路与他的住址八竿子打不着,巴士的出现也没有对他的事业、生活造成妨碍,何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在我看来,他这么做有十足的动机。”白昕祎确信地说,“虽然坊间流传的‘乘坐巴士就会招致不幸’的事例大多经不起推敲,但观光巴士在运营第一天就撞死了一名中学生,这件事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
许汀附和道:“没错,这件交通事故当时还上了地方新闻。”
“所以呀……”白昕祎一语道破,“如果那个中年人就是中学生的父亲呢?”
三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如果是这样,中年人就有足够的恨意驱动,来妨碍巴士运行,甚至需要依靠杀人来制造都市传说!
他们立刻赶往巴士站台,之前那名落魄的中年人果然还在那里兜兜转转,向过路的每个人兜售他“巴士诅咒”的观点。
见到他们来了,中年人显得有些惊讶,随即又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你们又来干什么!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瞎胡闹!”他率先说道。
“恐怕你不得不陪我们闹上一闹了。”卢叶山说道,“你有义务回答我们的问题,否则,我们就要对你采取行动了!”
大概是他的话起到了威慑作用,中年人不得不服软:“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你的儿子该不会是二中的学生吧?就是出交通意外的那名少年。”
那张先前还充满敌对态度的脸,竟然一下子变得松弛下来。中年人的嘴唇张了张,脸上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这辆车运行的第一天,我儿子就……他根本不知道这条路线上有机动车,路又窄,有些角度后视镜里根本看不到……”
说着说着,中年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傅须庭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劝——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虽然得到了观光巴士方面的经济补偿,但痛失爱子的父亲心中的悲哀依旧无法平复,他只能通过抵制“杀死”儿子的凶手来抚平创伤。
而巴士运营方那边,想必也是深谙事故原由的,因此只能放任这位悲恸的父亲搞破坏——这恐怕也是小镇特有的人情味吧。
傅须庭和白昕祎对望了一眼——她的设想一点都没错!
但白昕祎自己心里清楚,她之所以能够知道被撞死的少年正是中年人的儿子一事,并非是因为,过人的洞察力与推理能力,而是她曾故意与中年人有过轻微的皮肤接触,借由那一点点接触,她发动读心术这一異稟,读取到了对方内心所想。
不过,仅凭那一瞬间的接触,并不能够得知中年人究竟干了什么。而因为有被白瑾瑜识破的失败案例在前,她也不敢进行深度接触,不然随时都有被告发的可能。
好在傅须庭和卢叶山谁也没有看破这一点。
虽然傅须庭已经知道了白昕祎异能者的身份,但获知身份和获知能力是两码事,更何况白昕祎还是多年前从e.i研究所里逃脱的越狱者,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别人知道!
卢叶山的质问打断了白昕祎的遐想——
“那么,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惜亲手杀死那几名旅客,想要制造社会恐慌?”
“什么?”中年人显得很诧异,“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人啊!”
“少装模作样了!除了你,还有谁会对巴士抱有如此巨大的恨意?!”
“为什么是对巴士抱有恨意呢?!”中年人嘶声力竭地反驳道,“我承认,我的确看这观光巴士不顺眼,恨不得它立即倒闭,但我对你所谓的乘客一点怨言都没有——倒不如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又为何要杀了他们呢?你现在应该找的,是对那些死者有恨意的人吧?!”
他的话不无道理,但卢叶山并不肯善罢甘休,他追问道:“今天早上,还有昨天一整天,你都在什么地方?
“我还能在什么地方!”中年人啐了一口,“不是在这里,就是在家里,随你去问好了!”
“我们自然会去核实的。”卢叶山不悦地说,“那么你爱人呢?她也痛失爱子,心中的恨意应该不亚于你才对。”
“你说我老婆吗?哼,拜观光巴士所赐,她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成天卧病在床,连出门遛弯都困难,不要说杀人了!”
他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
傅须庭劝诫道:“既然如此,你们更应该互相扶持,而不是成天跑来这里做些无意义的事。您已经痛失爱子,不应该沉浸于此,最后连夫妇关系也渐行渐远啊。”
中年人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在征得卢叶山的同意后,悻悻离开了巴士站。
卢叶山差遣许汀在周边询问了中年人的口供,附近商铺的老板都表示那个人只要一有时间就跑来巴士站,从不缺勤,这也证实了他根本没有时间作案。
“杀人这种事,光有动机是不行的,光有时间也是不行的,必须这两者凑在一起,才能组织出一起成功的谋杀案。”
回程路上,卢叶山百无聊赖地喃喃自语,线索的丢失对他造成的打击很大,现在案件的调查又回归到了起点。
“动机和时间,动机和时间……”像是被卢叶山感染了一样,傅须庭也开始喃喃自语起来,他突然一合掌,问道:“卢sir,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申请遗体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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