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她经常说谎，这一点不仅是我，我们都知道。”
“那……”无月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撼了。
“那又如何？她从不掩饰自己会经常说谎这一事实，而且我们也觉得很有趣。既然如此，说谎又有何不可？再则，她的言行不论真假，都对我们无害，又何必在意？况且，她想要对付的，另有其人。如果那个人被她弄死了的话，我们都会很高兴的。”
“空华想要对付的人？……是谁？”
六道轮回不答，只是抿嘴笑着。
生命的漫长，尔等凡人，如何能懂得其中的痛苦悲哀寂寞和无聊。
一句话，传入了无月的耳中。她看着六道轮回，发现他根本什么都没有说。仔细一探查，那声音是直接传入心底，恍惚是发自她的心中。
刚来刹罗城见到六道轮回的阿修罗道的时候，就听见了这种声音。
这是他们的痛苦记忆吗？
“噢，我还有一会儿时间，你给我说说小空的事情吧！听登月说，你们似乎很熟。”
“很熟？我们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无月苦笑道。
是很好的朋友……吧？
“是吗？”
“嗯。我们认识了五年多了，分开了三年。”
“嗯，后面的这一点我知道。这三年你们在幻影迷城，小空在这里。”
“空华她很爱钱，只要给她钱，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嗯，这一点我也知道。上一次我给她钱，让她去整小六。”六道轮回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兴冲冲的打断她的话。
虽然，事后也被地狱道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然，这一点绝对不会对别人说。
整？无月疑惑的看着他。这个词，也是空华教的吧？
“她很会装，用我们家乡的话来说，说好听就是演技高超。”
“说难听呢？”
“……千面人吧！”
这算是难听的吗？无月自问，这最多只能算是委婉的。
虽然无月委婉了，但是六道轮回的话直接无比，而话的内容更让她惊诧无比。
“不是装b吗？”
“装……b？！”
“嗯，小空是这么说的。”
“她还怎么说？”
“嗯……她说她觉得我们有趣才和我们说话聊天。如果觉得没趣的话，要和她说话必须给钱。”
“……果然是空华能做得出的事情。”无月叹息。
“还有其他的吗？”
“……你似乎全部都知道，何必问我？”
“嗯，只是似乎。”六道轮回淡淡道。
“……她很聪明，鬼点子无处不在、很爱钱、很喜欢戏弄人，由其是她认为有趣的人、很会演戏，几乎很少有人能够看穿她的假面、很深沉，隐藏很多东西，而且绝对不会谈起自己过去的事情。”无月道。
六道轮回转着眼珠，想了想，道：
“少说了一点。她报复心很强，这一点，我可是深有体会的。”六道轮回道，“可能她不会让她们看见，也不会让你们知道。但是，亲眼所见的我们，可是自愧不如阿！”
“……我已经见过了。”
无命之地里所见到的空华，是她曾经见过却没有触及到的空华。她那宛若笑面修罗的模样，已经铭刻入了骨髓之中，即使想要忘记也忘记不了。
“你是说无命之地的事情吗？那还算是手下留情了的。”
“什么意思？”
“嘿嘿，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六道轮回颇为神秘的一笑。
无月静默的看着他，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化作酸涩停留在心中。
“你为什么问我她的事？”
“为了整她。”
“嗯？”
“我曾经和小二、小四和小六商量过，要如何整得到她。”
“结果呢？”
“你认为呢？”
“……能够整到空华的人，似乎很少。”无月道。
“哎，你果然是她的朋友！”六道轮回道，“这一次本不想出来的，但是想想你是她那么多年的朋友，多多少少会知道她的一些弱点，谁知道你说的我们都知道。”
六道轮回口吻中的失望与叹息，让无月十分的恼火。但是，她无法否认。事实就如他虽说，虽说是多年的朋友，但是她们对空华的事情知之甚少。甚至是，比这些晚认识空华的人还不了解她。
“是阿，我根本就不太了解她。”无月苦苦一笑，“能请问一个问题吗？空华为什么会失忆？”
“失忆？”
“嗯，她已经将我们全部忘记了。现在我们之于她，与陌生人无异。”
“噢……你是说这个阿！”六道轮回感叹道，“当初她差点死了，估计是后遗症。”
“她说，伤她的是六道轮回！”
“嗯，的确是‘六道轮回’，不过，不是我。”六道轮回毫无隐藏道。
不是他？那是其余的几人中的一个吗？
“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等会估计是小六，但他多半要睡觉。你就先回吧。”六道轮回下了逐客令。
“……等等，”无月唤住准备闭眼的六道轮滑，她知道，这是他们在灵魂交换的征兆，“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嗯？”六道回轮不解的看着她，想了片刻，道，“可能是你比较危险吧！”
“危险？什么意思？”
“哎，小二没对你说吗？”六道轮回难得用平静的表情道，“你对于我们而言，的确有点危险。不过我是无所谓，只不过其他几个怎么想，我就不知道。”
无月仍然不懂，以六道轮回的实力，她怎么可能造成什么危险？！
“总之，看在你算是小空的朋友，我对你的感觉还不错的份上，告诉你几点：第一，注意一下自己的生命安全，说不定什么时候都可能死掉。第二，小心一下天道，具体的不能告诉你，总之，天道出来的时候，能装哑巴就装哑巴！”
生命安全？！
突然，脖颈之处传来一种异样、难以形容的感觉，同时一种窒息的感觉传来，就像是谁掐住了她的脖子。阿修罗道那时的杀意以及冰冷神情让她反射性的颤抖一下，那种濒死的恐惧再度袭来，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听到饿鬼道的六道轮回之后说的话。
六道轮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个小二下手还真是狠！但是，为什么要放过她？依照他的性格，凡是想杀之人，绝对不会让她看到世界次日的模样的。虽说，这个世界怎么看都一样。
无间阁空华坐在楼顶，放眼望去，这炎炎火海，如同生生不息的生命，亦如同怎么斩也斩不断的命运。
不过，这一些对于她而言都再不算什么了。她这个已经脱离了时间秩序的人，被时间遗弃与诅咒，之后还要跳入命运里最大的陷阱里，不复轮转。
萨安站在楼阁之下，对坐在屋顶的空华大声呼喊着什么。怎奈何，空华如同没有听见，只是平静的看着火海。他沮丧下表情，想了想，高兴的笑了起来。
既然她不下来，我就上去。她听不见，就到她身边说。
轻轻一跃，萨安上了楼顶。在漆黑湿滑的瓦片之上快速行走，如若平地。很快地，他到了空华身边坐下，灿烂的笑着看着她。
“傻笑什么？”空华似乎终于注意到身边之人，淡淡笑道。
“你在傻想什么？”
空华一愣，而后笑了笑，故意板起脸，拍了拍萨安的头。
“你这个小屁孩，跟着我乱学什么？”
“嘿嘿。”萨安嘻嘻的笑了起来。
“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刚才发现你不见了，就去找你。谁知道你竟然上了楼顶，让我好找！”萨安嘟着嘴，不满道。
“嗯嗯，那还真是抱歉。”空华敷衍着。
虽然只是一句敷衍，但仍然让萨安再度开心的笑了起来。
“姐姐，你是怎么上来的？你不是没有灵力吗？”萨安奇怪道。
空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噢，我知道了！是主人！是主人带你上来的吧！”
看着萨安一脸崇拜，空华没有承认也没否认，虽然这是事实。
“主人可是萨安见过最强大的人！也是最英俊的人！”
萨安灿烂的笑容，崇拜的眼神，让空华有点心酸。这个孩子，他除了罪剑和自己，还见过谁？就如此说。纵使这是事实。
之前，她问过罪剑，萨安为什么在无间阁？罪剑只是淡淡的说，他是必要的“介质”。
在无命之地所见到的罪剑与在无间阁的罪剑的相貌完全不同，她虽然没有奇怪，但仍然有些不可思议。这几年，什么人她没有见过？身体里住着六个灵魂的六道轮回和一体双生的残与像、付出代价永远不知爱情为何物的心相和永生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残……如今，再见到如此罪剑，如何能够奇怪得起来。
罪剑的身体不能离开无间阁，这就如同残不能出现在有光亮的地方，但是必要的时候，可以灵魂出窍，附身在萨安身上，去执行他的职责。那时，萨安的灵魂将被寄托在无间阁之上，一是他无法去到罪剑的身体里，二是他必须协助罪剑回收那些违规之人的灵魂，就如同在无命之地时的那样。
介质……“千年预言”之中的一个。
谁曾想到，萨安这样的开朗阳光的少年，竟然是那个“千年预言”中的一人。正是如此，不仅仅是幻影迷城的人，就连天道都无法解开“介质”究竟是所指何人……“你主人呢？”
“在准备呢！姐姐不是要去往生道吗？”萨安道，“主人说，如果要进往生道，必须先进行准备，否则还没有进去，就会被‘吞噬之海’给吞掉。当然啦，主人去的话，就不必了。”
吞噬之海？
又一个让她想要发笑的名词。
“你主人经常去？”
“嗯！地狱虽然很大，但是还是有满地时候。那时候，主人会去地狱戮杀一些鬼怪，腾空地狱。”
戮杀鬼怪？腾空地狱？
突然，头开始疼了！
空华按住头，一个画面突然出现在了脑海之中：在火焰之中，一个人影不停地挥舞着剑。如同地狱修罗在屠杀着什么，不停地挥舞着。不时，有凄厉的声音传来，如同地狱之鬼一般凄厉怵目的叫声……“姐姐，你怎么了？”
空华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的……在无命之地的时候，她在火海之中看到的以为是幻觉的景象，是真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