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你还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你也很有趣。”
“噢？”
“能够问出这个蠢的问题的人，一定是一个相当有趣的人。”空华笑道。
“……”
“噢，能请教一个问题么？”不待那个声音回答，空华径直道，“有没有什么捷径出去？我没兴趣看什么人吃鬼、鬼吃人、人吃人，也没兴趣去看别人如何享受”
“人，你说话真直接。”
“在这种地方委婉，就是虚伪。人类的世界不都这样吗？根据场合说着相适应的话。那么，作为‘人’的我应该善尽这个职责。”
“……沿着这条路下去，下转，重新回到十字平台处。那时候消失的选择之路会重新出现。你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牌子拿在手上，捂住‘回头是岸’四字，转回吞噬之海。之后，闭上眼睛，当牌子消失在手上之后，你才可以睁开眼。那时候，你会来到无边苦海。那里只有一条路可走，没有任何选择。”
“多谢。”
“……人，你不怀疑？”
“怀疑什么？”空华好笑道，“进到这里我就没有要出去的打算。你即使是怀着什么坏心思，对于我也只是无所谓。大不了被你设下陷阱，就这么死掉。除此之外，我还有何损失？”
“世界里，有许多让人生不如死的事情和方法。”
“嗯，我知道。”
“……”
“需要我举例证明？”
“……不必！”那个声音幽幽道，“那我在无边苦海等着你，有趣的人。”
刹罗城刹罗楼依旧是空无一物、只有一张骷髅长椅的大厅。六道轮回躺在之上，闭眼着，似乎在休息。
“……好了，现在我宣布，名为‘六道轮回座谈会’的会议开始。”
话音休止，长椅之上的六道轮回被一道光线包裹住。光线散去之后，六道轮回消失在长椅之上。之后，六个如若幽灵的幻影出现在长椅上方。他们或盘腿、或斜倚在虚空之上、或背对其他幻影而站、或翘腿坐在虚空之上、或侧躺在虚空之中、或撑着头如若趴在什么地方。俨然一看，他们所在的位置乃是六芒星的六角。
“小五，‘六道轮回座谈会’这个名字是她想的？”撑着头之人问着身边侧躺之人。
“是阿！很不错吧！”饿鬼道道。
“嗯，的确很有意思，也很新鲜。什么时候的事情？”地狱道道。
“忘了。”
“忘了？”地狱道狠狠的踹了一脚饿鬼道。
饿鬼道无动于衷，恍若无事，依旧躺着。
“痛痛痛痛痛。”
“找死吗你？居然学起她的口气来了。”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饿鬼道淡淡道，“再说了，不是可以共享记忆嘛！你自己找不就得了。烦！”
“小六，你别找，只怕是小五不愿意给你看，你找也是白找。”
“小四，我有这么自私吗？”饿鬼道不满道。
“不一定。”畜生道狡黠一笑，“不然，为何你不让我们叫她‘小空’？”
“对阿！还小空呢！叫得这么亲密，真是让我们羡煞不已阿！”地狱道符合着。
“你们故意装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们都叫她‘小空’了，我会怎样。别没事找事！”
“哎呀呀，恼羞成怒了？”饿鬼道嘻嘻笑着。
“哎，小空小空小空阿……”地狱道也笑了起来。
“噢，最近我从小空的朋友那里得知了如何整治小空的办法，小四、小六，可有兴趣？”
饿鬼道话刚说完，就见畜生道与地狱道眼中闪烁着亮光。见状，他笑了起来。
“不过，凡是都有代价。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饿鬼道顿了顿声，“虽说你们也是我自己，但是亲兄弟明算账，自己也不例外。”
“想掉我们胃口吗？”地狱道道。
“要整治她？直接拿钱砸她不就可以了？我可以保证，那时她绝对不会不满，也不会报复，说不定还会感激我。”
“是吗？”饿鬼道深意一笑，“小四，你忘记了吧？刹罗城的财务是她在管，你用她的钱去砸她，你觉得她可能不会不满、不会报复？”
“小四，别忘了你可是这刹罗城的城主。”地狱道提醒道。
“我们都是城主，小六，这一点，你可别忘了。”饿鬼道眯着眼笑道。
地狱道嗤了一声，却惹来饿鬼道更深沉的笑意。
“今天的主题，并不是她。”
“……不是她？噢，这样阿……”饿鬼道似乎才恍然。
“小二，你没参与到话题之中，羡慕了？”畜生道道。
“小二，来壶茶！”地狱道故意拉长声音道。
“……”阿修罗道沉下眼，目光中尽是危险。
可是，其他三人根本就不将他的危险以为然，还用着各种目光放肆的看着阿修罗道。
“小空说，若是小二真的是‘小二’的话，能赚很多钱。”饿鬼道道。
“嗯，有这个可能。”地狱道道，“这样一个美人，虽然怪了一点、危险了一点，但出去赚钱的话，谁不愿意花钱？只不过还是别去好，我们丢不起人。”
“我赞同。”饿鬼道道，“不过阿，小六，小心你被你口中的‘美人’给杀了。”
“现在似乎杀不了我。”
“不死也半残，这样还是可以的。”饿鬼道轻描淡写道。
“……你还真是和她越来越像了。还是你们根本就是一样的人？”地狱道若有所思，“认识你这么久，还真不知道你能用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只会睡觉的嫌麻烦的混蛋。”
“呵……”饿鬼道笑而不语。
“你们说，有一天她会不会死在钱上？”畜生道道。
相视一眼，饿鬼道与地狱道默契道：
“绝对！”
“不过在这之前，恐怕要死在美人小二手上吧！”畜生道感叹，“若是她死了的话，那只能怪小五多嘴，小六废话太多。”
就在饿鬼道与地狱道准备开口的时候，却被阿修罗道抢先了。
“这话她对我说过。”
畜生道狡黠笑着、饿鬼道睁开倦意朦胧的眼、地狱道勾起嘴角，他们三人齐齐看着突然邪魅笑了起来的阿修罗道。
“她还说，如果在我身上加点什么东西的话，就会更赚钱。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不会告诉你们。”
“……小二，你好狡猾！居然瞒着我们。”畜生道道。
“你没资格说我。”阿修罗道反击道。
“加点什么东西？不会是她让恒远之做的那些东西？”地狱道的笑容越来越深。
“毒药对我们有用？”阿修罗道勾起嘴角，“不过，她还说，也为你们四个都准备了。”
“为我们也准备了？真有意思。”饿鬼道道。
“小三也有？”地狱道有些不可思议，“真难相信，居然连小三也有。”
“说起小三，小空说，能当‘小三’的人都是很厉害的人！这一点，倒真的和小三很像。”
“你的话真是意味深长。”地狱道道。
“小三……呵，不合群的家伙。”畜生道看着始终背对他们的人道，道，“说起不合群的家伙，还有一个。”
说完，看向一直盘腿正坐、闭眼养神的天道。
“天道阿……小心被他给劈了。那时，你就真的从小四变成小死了。当初空华可只是一不小心说错了句话，就被他劈了一剑，昏迷了一年多才醒。醒了之后，连记忆都没了。”地狱道吟吟一笑。
阿修罗道看着身边之人，总是那副圣人高洁的样子，说不出的讨厌！
“最近，有人问过我空华为什么会失忆。”阿修罗道。
“有人？是你让登月抓来的那个无月吗？”地狱道道。
“嗯。”
“虽说那个女人对我们的确有些危险，但是也不用让登月去。你想他在大战之后被罪剑追杀？”地狱道道。
“即使不去，也会被追杀。”阿修罗道无所谓道。
地狱道换了只手撑着脑袋，眼含浅浅笑意，可是笑意却传达不到眼底。微微勾起的嘴角，也是那样表面的笑。
饿鬼道嗤了一声，嫌恶着表情。每一次聚会他们都非要搞出一些麻烦，好像不这样就活不下去！
“别闹！我可不想这样动手，麻烦。”饿鬼道踹了一脚地狱道。
六道轮回之中，他最为了解的就是地狱道。所以知道，每当地狱道露出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时，就是他生气的时候。
地狱道很好说话，但是只要谁说了他所在乎的人的坏话，或者做了什么对之不好的事情的话，平时他们最好说话的人，就会变成最难说话的。
小空说得真不错，小六虽然很好说话，也很幽默，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他们六个六道轮回之中。但是，若是被这个家伙认定为敌人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是同情那个人，还是可怜……“是阿！小六，若是你在这里动手的话，这‘座谈会议’就别继续下去了。”畜生道道。
阿修罗道一脸平静，丝毫不在意地狱道的变化。
“天道，为什么叫我们出来？”地狱道道。
天道缓缓睁开眼，眼中竟是冷漠。
“有事就快说吧！我很想睡觉。”饿鬼道打了个哈欠，懒懒道。
“阿修罗，我让你杀了她。为何不杀？”
“不能杀。”
“为什么？”
“她看到了我的记忆。”阿修罗道。
之后，他将那一日在快要杀死无月的时候，她所说的话全部告诉给他们。说完之后，沉默蔓延。
“能在小二手上死里逃生的人，还真是罕见。”畜生道冷冷一笑。
恶鬼道闭着眼，平静着表情，如若睡着。
“而且，她是‘千年预言’之中的一人，现在不能杀。”阿修罗道。
“是不能杀，还是下不了手？”地狱道道。”那个女人，算是一个奇特之人，能够引起你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的注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阿修罗道冷下眼。
“天道，只为如此之事就让我们一同出来？”畜生道提出质疑。
“修罗院之事，必须尽快处理。”天道道出了真正的目的。
“修罗院？”提起修罗院，饿鬼道睁开了眼，“修罗院不是你让建立的吗？现在想要毁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