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认同？什么意思？”

“幻影迷城的城主继位的资格之一。最为强大以及得到三人认同。”残道。

“三人？你哥哥，你，还有谁？你妹妹吗？”空华道。

“嗯。”残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以她的聪慧，怎么可能会猜不中这三人究竟是谁？

“说起来，像，我很久没见到她了。很怀念她呢！”空华悠悠道。

“……”

“怎么？担心我对她做什么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完全不必。对于身为‘暗杀者’的像来说，我就是一只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的蚂蚁。相对而言，你应该担心她会不会对我做什么？就如同上次。如同不是运气好，现在坐在这里陪你聊天的人就不会是我了。”空华淡淡道。口吻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关于像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她喜欢哥哥，但是这种感情根本就不被允许。但是，无法克制，最后变成了极端的嫉妒和绝望，还有暴虐。”

“关我何事？”空华奇怪的反问，“她喜欢谁与我无关，她是嫉妒、绝望还是暴虐也与我无关。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人，说到底是还她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以伤害别人来缓解自己心中的情绪，好以不致于崩溃。这样的人，值得同情？”

“……不，我……”

“再说了，我不会同情任何人。即使是很悲惨的死在我面前，也是如此。”空华笑道，“还有，你不觉得，她现在成为这样，你们也有责任吗？无原则的同情，以为她所遭遇的值得同情，所以就放任同情的泛滥。不管这是你们的宿命也好，代价也罢，一味的以此为借口，造成现在这种局面，怪得了谁？”

瞳孔不停收缩，残垂下眼，沉默不语。

他无话可说，空华的话，让他连反驳都不能。

“无原则的慈悲和屠戮无异。这是六道轮回砍伤我时所说的。现在，我将这句话免费赠送给你。”空华慷慨道。

“……谢谢。”

“你和像的记忆可以共通吧？将这些话转告给她。还有就是，我的报复心真的很强。即使是不自量力，也会去报复。而且，我还很卑鄙，我懂得如何伤人最深，这一点她应该感受过。所以，别再来招惹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懂慈悲和宽容为何物。”空华打了个哈欠，懒懒道。

“嗯，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

“好了，我困了。好想睡觉。”空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要走了吗？”残的声音里呆着眷恋不舍。

空华做了个伸展运动，又扭了扭腰，等哈欠打完之后，才眯着眼，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再来？”

“再说吧！”空华敷衍道。

最近，她不想来这里。

骗小孩子不好玩，尤其是单纯的小孩子。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从他这里得到那些情报。至于原因，空华自己也说不明白。可能是……残的眼神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吧！至于某个人是谁？空华也不知道。只能确定的是，这个某个人在她曾经遗失了的记忆之中。

残听出来她的敷衍，也知道刚才的一些话让她很不高兴。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局促不安的看着她的背影。

“噢，还有个问题，在宿命和心愿之中，你选择哪一样？只能选择一样。”

“嗯？”

“宿命无法违抗，心愿难以取舍，但二者之间不可共存。如果让你来选择，你会选择什么？”

“……心愿吧。”

“如果这个心愿是以伤害人为代价，包括重要之人，你也要如此选择？”

“……”残沉默，眼中泛起挣扎。

“如果这个心愿本意是为了帮重要之人摆脱宿命，可是这个愿望会造成很多伤害，甚至是很多人的死亡，包括重要之人。而且，这个愿望还不被任何人理解。你会如何？”空华继续问。

“……我……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我无法为了自己的愿望去伤害别人，更何况是重要之人。而我也想要为重要之人摆脱掉宿命的苦难。我不知道……不知道如果真有这个选择之时，我会如何选择。”残道。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噢，你喜欢我，是吧？”

残一惊，面色微红，闪烁着眼，想看她却不敢看她。

“那么，请你答应，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别管我。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残疑惑的看着她。

“沉默就是默认，我当你答应了。”空华笑道，“我讨厌别人欺骗我，你最好别食言。”

看着空华离开的背影，残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宿命和心愿……这根本就不可共存的东西，又如何可能选择？

许多事情，都已经被注定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选择。

那假如呢？残设想，假如真的有这一天，那该如何选择？

而她，为什么说那一番话？

什么叫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管我”？

心中情绪，百般纠结。找不到解开的方法，越理越乱。

许多的不明白，无论是她看起来漫不经心的问题，还是轻描淡写的回答，都让人疑惑不解。

想要相信，却不敢相信。

残虽然喜欢她，甚至是爱她，可并没有因为爱而迷乱一些事情。

她的许多事情，都是建筑在谎言之上。太多的谎言和真实纠杂在一起，分不清真假，理不清头绪。难以明了，难以理解。

爱，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会爱上？

想了许久，都想不出这个答案。

看来，她果然不适合想问题。辰枫一边摇头，一边苦笑。

辰枫一边笑一边无奈地叹气朝前走，寒烟翠就沉默的走在一旁，蹙眉看着辰枫奇怪的表情。

好几次，寒烟翠都想要叫住她，然后狠狠的揉她的脸，将她这一副表情给揉掉。

她看着很烦！

走在幻影楼下的大道，已经过了次影楼，辰枫还在不停地走。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寒烟翠停下了脚步，辰枫还在不停地走。直到被什么绊住，险些摔倒，才停了下来。

她以为是自己心不在焉的走路而绊住了什么，就没怎么在意，正想要往前走的适合，却见到一双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咻——”那双脚的主人吹着口哨。

辰枫抬起头，看着依靠在路边石柱上的人。

“哟，看见我了？”空华抱手在胸，伸了一只手打着招呼。

“是你阿，空华……”

“怎么？失望了？”空华挑眉，“还是，你想见的人不是我？”

“不是，我正要去找你。”辰枫摇了摇头。

空华貌似惊讶，离开石柱，走向前去。看了几眼辰枫，丢下一句“请你吃饭”后，就朝前走。

辰枫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空华。

自从再度相遇之后，空华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甚至是恶劣相对。这样有好的态度，让她震惊无比，好像是看见了天将红雨。

“走了，落水猪。”寒烟翠看不下去了，踢了她一脚，就跟上前去。

辰枫点了点头，立刻跟上。

大约走了三百米，来到一家客栈。

客栈和幻影迷城的风格无异，一眼看去，就有着浓烈的唐宋之风。

现在还未到吃饭的时间，客栈之内只有几个人在喝茶聊天。伙计见有人进来，立刻殷勤迎来。

空华选了二楼靠窗边的位置，要了两壶酒，其余的都交给辰枫。

辰枫随便的点了几个菜，又问了寒烟翠。

寒烟翠摇头，只要了一壶清茶，便不开开口。

不一会儿，她们要的东西送来了。

空华拿起酒壶，倒了杯酒，依靠着窗边，慢吞吞的喝了起来。

辰枫注意到，从她说出“请你吃饭”之后，空华就没有看过自己一眼。来到这里，自始至终，空华都看着窗外。

表情眼神，都是一片淡然。不，与其说是淡然，不如说是漫不经心。

辰枫熟悉这种表情，这种漫不经心全然是出于无聊。每当空华觉得无聊，又找不到有趣之事时，就是这种表情。无月说，这叫做要死不活。

在空华喝了一壶酒之后，还是没有开口，也没有将视线移回来。

寒烟翠如空华一样，只不过她喝的是茶，看的是桌面。

辰枫一个人坐在那里，因为心中所想，行为扭捏，不同于昔日。

就在空华准备拿第二壶酒之时，被辰枫抢先了。空华看着按住酒壶的手，而后慢慢的抬起眼，看着那双手的主人。

辰枫一惊，此刻空华眼中尽是冷漠。

这种冷漠，只见过一次，在无命之地她在折磨那个鬼之时。如果此刻空华笑了的话，她或许可能会错觉自己是在无命之地。

“少喝点。”辰枫关心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一直都会。你不知道吗？你不是我的朋友吗？”空华淡淡道。

她不知道……辰枫此刻才注意到，空华喝了一壶酒，丝毫没有脸红。如果是初学，不可能如此。

“噢，说起来，这件事我从不让人知道。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得装乖孩子，乖孩子怎么能喝酒？”空华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九岁。”

空华十九岁的时候，正在读大一？那她们相识的之前，就开始喝酒了吗？

十九岁，是一个悲伤的时段。

少卿的离去，世界的坍塌。空华也不可避免的借酒消愁。

酒入愁肠愁更愁。

无论喝多少酒，都无法忘记。哭不出来，只能一直笑。笑到最后，也嘴到了最后。

少卿死之时，正好是大一下期的第二个月。她动用了一些权利，让校方为其安排了出国演讲的赛事。事实上，她并没有去。

赛事为期半个月，那半个月期间，她天天坐在客厅里，要么喝酒，要么睡觉。睡醒了继续喝，喝醉了之后继续睡。如此重复。

可笑的是，她的酒量好了，几乎半个月的饮食不均，却没有瘦。不过，这样也正好，在回去之后，别人都以为她是意气风发而神采奕奕。却全然不知，那只是究竟的效应。

借酒不能消愁，抽刀不能断水。只是之后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次回到有少卿存在过的痕迹的房子里之时，她都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