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节

此时，还有另外一个人听到了。但是，空华好似她不存在，完完全全的将之无视了。

“……”辰枫不语。

她不认为空华会在意她是否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如果在意，空华压根儿不会说出来。

“那你呢？你喜欢这个世界吗？”辰枫想了想，道。

“都有。”

“什么意思？”

“喜欢的是，在这里不用太过装模作样。不喜欢的是，这里很多事情都太过清楚明白，一点也不乱。玩一阵子还可以，玩久了就很没趣。所以最近我无聊透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玩。若是以前的话，还可以乔装打扮去什么club玩玩。而且，装成一个乖乖牌的女子去欺骗人，那感觉很不错。由其是那些人一个一个的在我面前脸红心跳，张口结舌的样子，就觉得有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空华笑得很开心，双眼都笑成了月牙形。

“……”

“在计算机工程系里有一个男人，似乎是被称作校草。有一次他找我出去喝酒，谁知道最后喝醉的是他。喝醉之后，原形毕露，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还做了不少猥琐的事情。当时，有许多人在场，他说的话全被听见了。其中不乏倾慕他的人。当看到那些一直喜欢着他的女生看到他的本性之后芳心破碎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很有趣。”说完，空华还哈哈的笑了几声。

“……将人如此玩弄，你觉得很开心？很有趣？”辰枫有些心寒。

这一件事情她听过。

那个被称作“校草”的男生在那一次之后，被所有人当成了过街老鼠。校内疯传着关于他的传闻。最后，他被迫转校了。

当时她没在意，因为那个男生她并不认识。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而她，也不知道这一件事情居然与空华有关。

“怎么？你又想说大道理么？如果你想说的话，请提前通知我一下，我好赶快走人。”空华淡淡道。

“……你恢复了记忆。”辰枫忍下想要说的话，平静的看着她，“如果不是，为何你会知道这一件事情？那是大二发生的事情。”

空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窗与椅子之间，拿起酒杯，懒洋洋的揉捏着。揉捏了一会儿，才抬起眼，淡淡的看着辰枫，嘴角微微勾起。

“你误会了什么？”

“……”

“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将大学三年的事情忘记了。我只说过，我忘记了你们而已。”说完，空华又补充道，“选择性失忆。现在懂了吗？”

选择性失忆？！

辰枫惊愕。

将记忆之中痛苦的、难以接受和承受的事情选择性的剔除记忆，就是所谓的选择性失忆。

而她……她失忆了，却独独的只忘记了她们三人。

她……就这么不想要记得她们吗？就那么的想要忘记她们吗？！

她们究竟做了什么，让她如此？

辰枫不明白，只感觉心正以飞速坠落深渊。

心，空落无比。

辰枫想不到她们做了什么伤害空华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空华才选择性的忘记她们。因为，就空华而已，她们三人是继少卿之后无条件对自己好、接近自己的人。正是如此，空华才不想要将她们牵扯到自己的命运的波澜之中。一直都是一个人面对所有的空华，早已经忘记如何去信任和依靠同伴。而辰枫她们，也没有让她重新懂得这一点，才会在命运轮转之时，造成了这样的局面，以至于当最后彼此关系再也弥补不了，回不到从前。即使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也于事无补了。

不过，这是后话。

“好了，言归正传吧！”空华提醒正在走神状态的辰枫，道，“记得小说里面有一种说法，那就是用一种药物，服下之后，就可以让对方爱上自己。”

“……嗯，那又如何？”

“我可以做这种药，你需要吗？”空华的声音里尽是诱惑，如同蛊惑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恶毒王后一样。

“用药得来的爱情，你觉得能够持续多久？”辰枫道。

“只要你想，我可以让药效长达一辈子，并且没有任何解药。”

“然后？依我对你的了解，这种药绝对不可能没有副作用。”

“咻——”空华又吹了口哨，她赞赏的看着辰枫，道，“你还真是了解我，不愧是我的‘朋友’阿！”

“……”

“副作用肯定是有的。那就是，服用者会慢慢地忘掉别人对他的好，对他的关心和爱，最后只记得你一个人。”

“……仅此如此？”

“嗯，药的副作用仅此如此。不过，那时候对于服用者而言，除了你，其余的人和垃圾差不多。”空华轻描淡写道。

辰枫沉默不语。

“如何，这药很不错吧？”

“……你觉得，这样还算是活着吗？”辰枫垂下眼，又抬起眼，淡淡道。

“凡事都有代价。”

“呵呵……”辰枫突然笑了笑，又摇了摇头。”算了吧！就这样吧！”

“答应了？”空华微微眯眼，道。

“不。他是一个真正聪明的男人，你应该了解，这样的男人所需要的伴侣是什么样的吧？当然，我并没有伟大到在察觉了对他的感情之后还能无动于衷，还殷殷切切的与他们道一句恭喜，并毫无芥蒂的祝他们幸福。”

“噢……难得，你居然在自卑。”

“……”辰枫一震，眼中闪过黯然和神伤。

寒烟翠淡淡的看着空华，这个女子总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将别人心中的伤挖开吗？！

“或者这样吧，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昔影不可能不负责。虽说不是正妻，但是当个偏房小妾还是可能的。”空华道。

“你……什么意思？”

“春药。这东西你应该听说过吧！我有现货，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马上给你。还是无色无味，还无任何副作用。不管对方功夫多高都察觉不出来。当然，这东西是要钱的。不过看在朋友一场，我就给你打五折，还免费追加售后服务。……嗯，所谓售后服务嘛，就是教你怎么用这种药，用的时候要怎么做，衣服要怎么穿之类的。”

看着空华一副推销员的殷切样子，辰枫哭笑不得。她确定现在适合说这些话吗？而且，她确定自己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和后果吗？

还是说，她根本还是故意的？

“……你知道的东西，还真多。”

“那是那是。”空华毫不谦虚的接受了“赞美”，道，“装模作样也是要有本事的。为了迎合各种人的不同需要，就要知道各种东西。有修养的譬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深度的譬如历史、政治、经济、哲学、美学、医学、文学、心理学等等；稍稍肤浅一点的譬如流行乐、时尚、电影、电视、小说、漫画、甚至是av之类的东西，类型不限，有深度的和纯粹泡沫的。”

“……你有什么不懂的吗？”

“你应该问我什么最精通才对。”空华义正言辞的纠正。

“那好，你有什么最精通的？”

“算数。”

“算数？为什么？”辰枫一惊。算数？！她又再戏弄自己吗？

“算数精通才能够理财，懂得理财才能够敛财，知道敛财才会有财。”

“……你这什么逻辑？”辰枫有点晕。为什么从她的感情问题扯到钱上了？

“很简单的推理逻辑。”

“你在损我。”这一次，辰枫很笃定。

“不，我是在夸你。至少你知道这是一种逻辑。”空华眨了眨眼，道。

“……”

“噢……你要不要药？药的话我马上叫人去拿。真的打五折，这一次不骗你。但是，过期不侯噢！你想想，要想得到一个人的心，就要先得到他的身。等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什么都晚了。到时候，你咬着被子，一副委屈的样子，纵使昔影要怎么怎么地，也不会把你怎么怎么地。”

“我不知道昔影会怎么怎么地，但我能够确定，如果他知道你在出馊主意，你绝对不会好过。”辰枫道。

“……”

“怎么了？”辰枫有些毛骨悚然，空华突然用那样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看得心里发毛。

“没，我只是奇怪。谈恋爱不是会让人智商退化吗？为什么你好像是进化了？真是奇怪，太奇怪了，太诡异了。”空华不停地摇头，一脸不解，“噢，不对，必须纠正一下，现在是单恋，不是恋爱。但是，单恋和恋爱也只差一个字，难道说单恋会让人智商进化，恋爱就会退化吗？”

“我觉得你才是最奇怪的！”辰枫没好气道。

寒烟翠喝了一口茶，微微的勾起嘴角，不知为何而笑。

一旁的两人正争论得热闹，她如同空气一样被彻底的无视。她不介意，本来就不想出来，但是有点担心——真的只是有点，寒烟翠在心中强调——辰枫这只落水猪，才跟着来。

空华吗……她记住这个人了。

十分聪慧的女子，思想也很是怪异，但却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辰枫这只落水猪肯定没有发现，空华在安慰她。她的情绪至始至终都被空华牵动，思维跟着她走，加上她的智商的确……所以，没发现也是正常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寒烟翠对空华稍稍有了一点好感。

“哎，我还以为你想不到后果呢！谁知道你居然想到了，这多多少少的让人觉得有些挫败。”空华爬在窗台上，一脸沮丧，喃喃道，“本来以为你想不到的，到时候有多少好戏可以看……阿——”突然，空华大叫了一声，她稍稍起身，对着窗外挥着手，大喊道，“小心，大杀！”

“……小心？大杀？”辰枫疑惑。

“就是心相和杀宴。”

“你为什么这么叫他们？你不觉得……”很诡异，这个称呼。

“你没看过蜡笔小新和犬夜叉吗？没看过的话，你真是对不起党和人民，更对不起童年的你。”空华愤愤然道。

“你是说，小心是蜡笔小新里的‘小新’，大杀就是犬夜叉里的‘杀生丸’？”

“嗯，聪明。”

“……”辰枫抽了抽嘴角，小心这个名字让高洁淡漠的心相顿时变成了滑稽一族，大杀这个名字让冰块脸杀宴顿时成了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土匪强盗。在此之前，辰枫还没有意识到，一个名字的变化就足以让人的感觉变得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