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很好，现在从三人行变成五人行了。”空华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叫他们？”辰枫道。什么三人行五人行的，这么有歧义的话，她怎么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他们打赌输了。”空华回复原本姿势，淡淡道。

“酒、赌，你都试过了，还有什么没试过？烟，还是色？”

“色有了。佛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就是说的我。”

“……烟呢？”

辰枫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和她说下去。总觉得自己被她绕进了一个大坑之中，但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被绕进去的？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而且，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居然能如此用，真不知道她是太能瞎掰，还是什么……“烟就算了，我比较害怕这玩意儿。”

“噢？”辰枫微微眯眼，空华居然有害怕的东西？之前只知道空华怕没钱和没趣。

“阿，戒毒的感觉不好。一生一次就足够了。”空华有些怅然道。

“毒？”

“阿，在我家那两位死了之后，我吸过毒。后来去戒毒的时候，被人捆起来，还被关在笼子里，那感觉真不好受。而且，还浪费了我许多赚钱的时间。”空华道。

“你家那两位？”

“嗯，我父母。”

“什么？你父母不是还活着吗？我记得你曾经带我们去见过他们？！”

“是吗？我不记得我是不是带你们去见过。不过，他们都是假的。我找人假扮的。”

“……”

“不过，也不完全算是假扮。他们的性质和我真正的父母相差无几。简而言之，就是流氓混蛋人渣无赖和贱人。”

“他们什么时候归天的？”本来很生气的辰枫，突然一下子没气了。

无论空华如何戏弄，她都无法生气。空华一直都是一个人，无论身边多少人，都是一个人。虽然当初很生气她有那样的父母，在见到之时，完全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是空华的父母！但是，无论怎样，这都比死了要好多了。

当然，这显然是辰枫多虑了。空华从不觉得活着会比死了好。

不过，这是后话。

“我一直好奇，你为何能够篡改自己的学籍？”

“用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

“你哪里来的钱？”

“卖身。”空华淡淡道。

“……你这玩笑过分了。”

“你怎么知道是玩笑？”空华深意的笑着，“你不知道很多人都喜欢看人下贱时候的样子吗？尤其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看到这种人，是人都有过想把他们拉下来踩在脚下的想法。如果是女人的话，都想将之压在身在。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

“呵……”空华调整了一下姿势，叫小二再拿三壶酒之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仰头放入嘴中，慢慢的咀嚼着，道，“怎么，相信了？”

“……你又在骗我。”这一回的谎言，让辰枫感到高兴。心中的大石放下，原本僵硬的表情也慢慢的放松。

寒烟翠深意的看着空华，似乎是在掂量她刚才那一番话的真实性有几分。

“该说你单纯，还是天真，或者是笨呢？这种谎言你居然都相信。”空华啧啧了几声，失望的摇头，“刚才还夸了你聪明，没想到……哎，人果然是在打击中成长，千万别夸奖。骄傲使人落后阿！”

“你的打击只会让人落后。”辰枫瞥了瞥嘴，道。

辰枫刚说完，小二就送来了酒。之后跟着的是心相和杀宴。

心相一袭湛蓝长衫，杀宴依旧是终年白如冰雪的素色长衫。

“咻——小心，大杀，你们来了。”空华道。

心相微微的点了点头，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而杀宴冰冷的表情则带着点点别扭和不愿。

这让他们如何能够自然？

那一次打赌输了，空华的要求就是要如此叫他们。她还很“好心”的解释了这昵称的来源。

小心，是传说中的一个极为好色的老头子。

大杀，是一只冷酷、暴虐、杀人如麻但却很是多情的犬妖。

这样由来的昵称，让他们如何能够接受？但是，愿赌服输，他们也只能忍在心理，心想下一次等赢了的时候一定要将这两个昵称抹杀掉。

但是，他们错了。

无论玩多久，他们都没有赢过。

游戏是大富翁。

空华说，只要关于钱的方面，没有几个人能够赢得了她。

果然如她所说，他们赢不了，却也不可能开口要求换游戏。因为这个游戏的玩法太多。不同的玩法规矩也不一样。想要玩腻，还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行。

看着二人憋屈的样子，辰枫忍不住想笑。

冰块脸杀宴就算了，但是……但是那个心想，居然和小新扯上了关系……真不知道是应该大笑还是应该同情他。

心相与杀宴相继坐下，看着空华面前摆放着的几个酒壶以及她手中的酒杯与酒壶，眼微微一闪，似乎是不悦。

“阿——”空华大声的呼了一声，“今天真是热闹阿！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好热闹阿！真热闹阿！”

“你又在打什么注意？”辰枫惊觉。这样的空华，只有一种可能才会出现，那就是要算计戏弄谁人。

“打什么注意也不打你的注意。”空华很不屑的说，而后闪亮着眼来回盯着心相和杀宴，直到这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年、经历了不知多少事的两人一阵毛骨悚然时，她才稍稍的收敛一点。却不料，空华突然抓住了心相的手，惊喜着声音道，“心相大人，真是好久不见，甚为想念阿！”

心相错愕，有些呆呆的看着抓着自己的手。十指纤纤，光滑洁白。此刻，他才注意到，这双手的确很美。

辰枫和杀宴也惊诧的看着空华，以及抓着心相的那双手。只不过，辰枫是在戒备，她知道空华绝对在打什么注意；而杀宴，却是复杂着表情，心中有些酸涩。

“昨日才见过，怎么会是好久不见？”心相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可是却没有成功。那纤细的十指如同百炼金刚的锁链一样，让他无法收回手。

“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都三秋不见了，难道不是好久不见？”空华貌似无辜道。

“……可距上次见面还不到一日。”心相有些窘迫。

“再过三个小时就是一日了。那么折算下来，也有好几个月不见了。几个月不见，难道还不久？”空华道。

“……强词夺理。”

“不管是强词还是夺理，心相大人，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念你阿！想到都忍不住哭了。”空华收回一只手，摸了摸眼角，还抽泣了一声。

心相、杀宴和寒烟翠都震惊的看着空华，因为此刻空华真的很悲伤也很激动，眼角还挂着泪花。就像是见到了久违的恋人，许久等待的悲伤和重逢的喜悦相并而来。冲击着表情，十分的矛盾复杂，却又很是和谐，让人看着忍不住为之心疼和感动。

这样的表情，就连知道“真相”的辰枫都闪了闪眼。

辰枫所知道的“真相”是空华绝对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人的演技真的可以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吗？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你……”心相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看着空华，以及她眼角的泪。

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模糊的光彩，十分迷人，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心相大人，你可有想念我？”空华又握住心相的手，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覆盖在心相的手上，期待的看着心相。

“……”

“我知道了……”空华怔楞了一会儿，慢慢的收回手，以及不舍的视线。她垂下眼，掩盖住眼中的失望和悲伤，拿起酒杯，一口饮下，如同借酒浇愁一般。喝完之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和自嘲的笑溢出。

“空华？”心相忍不住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但是，空华没有理会他。只是抬起眼眸，用失望与眷恋的眼神看了一眼心相，便将视线慢慢的移到窗外。

“……空华？”杀宴也开了口。原本想要保持沉默的他，却为空华的眼神而心疼。

闻声，空华做出了反应。她看向杀宴，原本失望和眷恋的眼神瞬时冰冷。

“你怎么来了？”空华冷声道。

这一句话，又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记得告诉过你，要好好的保护他，结果……哼……”空华冷笑道，“保护不了他，你为什么不去死？从这里跳下去，赶快去死！”

“……！”杀宴握紧双拳，坚挺的身体不禁一颤。

他能够感觉到，心在流血。空华的眼神和口吻，深深的刺伤了他。

“我叫你去死，你还愣着做什么？等着谁来救你吗？”空华道。低沉的声音，充斥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空华！”

“……你叫什么？”空华冷冷的看着辰枫，“你以为就你这样的人就可以抢走他吗？”说着，空华探身向前，轻佻的抬起辰枫的下颚，左看右看，而后不屑的丢开。顺便拉起辰枫的衣衫擦了擦手，好似害怕沾染上什么细菌病毒之类的东西，“就算是做第三者，也要由自知之明。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就敢出来和别人抢人，你不丢人吗？”

辰枫瞬时呆愣住了。

寒烟翠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但她忍下来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女子究竟在玩什么。

“空华，你……”

“阿，心相大人，对不起，忽略了你。”见心相开口，空华立刻激动的打算他的话。此刻，冷厉和冰寒从她身上撤离，有的只是无限的柔情，“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忽略你的。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我不是生气。只是你……”

“只是我什么？难道你不接受我的道歉吗？”空华又打断心相的话，一脸内疚的看着心相，“对不起，都是我安排不周，才会导致你这样。罪魁祸首都是他。”说着，空华指着杀宴，表情又冰寒无比，“若不是你的话，又怎么会成为这种局面？还有，我叫你从这里跳下去，你没听见？还是需要示范？”